关灯
护眼
    欧洲使团更震惊了,除了葡萄牙的使者。

    英吉利的使者小声问翻译“有喜是怀孕的意思吗”

    翻译应是。

    可太后不应该是死去皇帝的妻子吗,东边女人死了丈夫不能随意改嫁,那么之前的皇帝死了,太后是怎么怀上身孕的

    为什么太后怀孕了,要恭喜摄政王

    太后和摄政王他们是不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皇家绝密

    英吉利的使者看向法兰西的使者,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这可比莎士比亚的戏剧精彩多了

    再看清朝的太后和摄政王,女的高贵冷艳,男的英俊雍容,十分般配。

    太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太医,好像不明白太医在说什么,摄政王却大笑起来,重赏了太医,还说今日在座的都有赏赐。

    好像在清朝,太后和摄政王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上帝啊,这种关系在欧洲也是不被允许的。

    葡萄牙使者早从亨利那儿得知了清朝太后和摄政王的关系,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怕有人问出什么无礼的问题,惹怒太后和摄政王,导致他们此行目的无法达成,葡萄牙使者把自己知道的小声分享给几个同行。

    同行们再次睁大了眼睛“摄政王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或者当太上皇”

    还知道太上皇,葡萄牙使者想起亨利的话,科普道“那是因为摄政王他怕老婆。”

    今天反转太多,眼看着几个同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葡萄牙使者苦笑着解释“当了皇帝要有妃子,不止一个妃子,也许有好几十个,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个人。清朝的摄政王怕老婆,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是他对妻子的爱,独一无二的爱,有排他性的爱。”

    “爱美人,不爱江山”

    “对,就是这个意思。”英吉利使者很上道,葡萄牙使者朝他比出大拇指。

    欧洲使团这边都八卦完了,明玉还是懵的。

    她又怀孕了

    多尔衮不是说怕她怀孕辛苦,怕她生孩子疼,这辈子只要福临一个孩子吗

    为此,他专门让太医院给他开了避子药,明玉不放心,还托李贞淑从欧洲买了不少避孕套寄过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明玉没再计算过安全期,每次都盯着多尔衮喝汤药,盯着他戴套,不管这么做有多扫兴。

    雷打不动。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她守着种马本马也没怀孕,这次怎么就

    明玉抬眼看多尔衮,男人眉眼飞扬,高岭之花此时都要笑裂了。

    家贼难防

    大致回溯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试穿太后朝服的那夜,多尔衮素了几日急得不行,没喝汤药。

    明玉提醒他戴套,他倒是装模作样了一番,完事的时候也给她检查了。

    他要了两次,只给她检查一回。

    之后便回归正常了。

    一次中奖,难怪多尔衮笑成那样。

    狗男人不能要了

    眼下外国使团还没走,不是跟狗男人算账的时候,明玉勉强笑着接受了外国使团的祝贺。

    当英吉利的使者半开玩笑地问“尊敬的摄政王,我们不要赏赐,能送给我们一些治疗疙瘩瘟的符水吗”

    要符水还不简单,在北京城随便找个水井舀一下就有了,多尔衮意外喜当爹,高兴得过了头。他刚想回应,话头被明玉抢去“符水是我大清密不外传之宝,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满大街都是,也算密不外传吗多尔衮忍不住看向明玉,明玉并没看他。

    外国使团,特别是欧洲使团,脸上写满了失望。葡萄牙使者的中文说得最好,他蹙了蹙眉说“太后娘娘,我们可以用火器交换,用最先进的火器交换。”

    欧洲的黑死病一日得不到有效控制,哪怕葡萄牙已经控制住,早晚有一天也会沦陷。

    英吉利的使者郑重点头“怎么换您来定。”

    有这两位出面,欧洲使团其他人都跟着点头。

    明玉笑笑“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火器。摄政王,哀家问你,咱们大清如今需要火器吗”

    当然需要,可明玉这么问多尔衮看了明玉一眼,明玉还是不看他。

    多尔衮猜不透明玉这一步棋的用意,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实话实说“大清已然入主中原,战事基本结束。”

    “也就是说不需要了”明玉霸气侧漏。

    多尔衮勾唇,给足她面子“是,不需要。”

    明玉看着下面抓耳挠腮的欧洲使团“抱歉,各位,换不了。”

    欧洲的黑死病愈演愈烈,英吉利被感染的人最多,如今对症的符水就在清朝,英吉利使者怎能甘心“太后娘娘,我们急需符水救命都说您是菩萨转世,是东方的救世主,您现在需要什么,只要我们有的,一定不会藏私。”

    明玉想了想,轻描淡写道“哀家记得,上次在围场狩猎,摄政王向皇上展示你们那边的火器,让一个亲卫拿弓箭,另一个亲卫拿火枪,同时打林子里的鸟。那两个亲卫都是神射手,水平不分伯仲,最后却是拿火枪的那一个战果最多。”

    欧洲使团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论火器制造,他们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明玉笑容温婉和气“皇上说火枪厉害,只是长得丑,还说想自己造出好看的火枪来。”

    故事讲完,不论真假,都让整个欧洲使团陷入了集体沉默。

    换成品可以,换技术,甚至是工厂不行。

    火枪生产在不懂行的人看来,好像是挺简单的,其实不然。

    这里面涉及方方面面,只要懂原理,买过成品,以东方人的智慧,能造出火枪就能造出火炮和其他火器。

    到时候他们的先进火器卖给谁

    欧洲使团开始交头接耳,明玉朝魏循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结果魏循还没动,多尔衮先凑了过来。

    明玉不理他,多尔衮用欧洲使团同样听不懂的满语告诉明玉“他们快商量好了,同意交换。几人中英吉利最着急。”

    明玉白他一眼,没好气“哀家听不懂,看表情也知道英吉利最着急,头上都冒汗了。”

    多尔衮趁机关心明玉“累不累累了明日再谈,反正他们拿不到想要的也不会着急走。”

    明玉懒得理他“不累。”

    多尔衮知道意外怀孕明玉肯定恼他,可他还是兴奋得不行,唇角根本压不下去“你不累,别累着我儿子。”

    又是儿子,又是儿子,他是儿子迷吗

    明玉压着火气,不理多尔衮,继续朝欧洲使团微笑“皇上在皮岛见到亨利船长的船,也很喜欢。”

    刚刚商量好的欧洲使团“”

    说吧,小皇帝还喜欢什么,麻烦一次性说完。

    短暂沉默之后,欧洲使团再一次交头接耳。

    明玉偏头问多尔衮“造船能行吗”

    多尔衮没忍住亲了明玉一口“能行,除非他们想病死。”

    明玉嫌弃地掏出帕子擦,擦完借着袖子的遮掩警告似的拧了多尔衮的手背一下。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只有手背她能拧动。

    多尔衮被拧得龇牙咧嘴,唇角也是翘着的,他又要做阿玛了

    这一次欧洲使团的效率比较高,他们怕再耽搁下去清朝太后又想起什么陈芝麻烂谷子来。

    一致推举与清朝关系最好,汉语说得最溜的葡萄牙使者来回话“尊敬的太后,我们商量好了,贵国皇帝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明玉莞尔,让欧洲使团再次不寒而栗。

    这么美丽的女士,如此动人的笑容,又要讲故事了吗

    并没有,明玉只是补充了一句“工厂、技术、材料都由你们出,场地和工人我们出,算是合资办厂。”

    好一个合资办厂

    饶是如此,欧洲使团还是集体松了一口气,没有新故事就好。

    其实对明玉而言,火枪厂和造船厂都是小事,欧洲新兴的资本主义萌芽和工厂运作模式才是她最想要的。

    这也是她送给福临登基的一份大礼。

    另一份大礼可能是一个弟弟或者一个妹妹。

    老规矩,明玉谈生意只谈意向,后续具体事务由魏循出面操作。明玉把魏循介绍给欧洲使团,魏循用流利的英语做了自我介绍。

    当初跑路到皮岛,闲聊时明玉问魏循有什么愿望或者想做的事,魏循说他想像郑和那样坐船到其他国家看看。

    明玉夸魏循有志向,并鼓励他学外语。皮岛交易处有现成的老师,不会几种外语都不敢在交易处工作。

    几年下来,魏循精通英语,可以用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无障碍交流。

    据亨利讲,西方最强大的国家是西班牙,他推荐魏循先学西班牙语,明玉却不这么认为。

    她建议魏循学英语。

    魏循是明玉的人,自然听明玉的话,明玉让他学英语,他就学英语。

    果然几年后,英吉利一跃成为西方强国海上霸主,这次的造船厂由英吉利主办,魏循之前的努力派上了大用场。

    送走各国使团,明玉累得不行,让娜塔叫了肩舆过来,她一步也不想走了。

    多尔衮没让,不顾明玉嘴上反对,弯腰将人抱起来“外头冷,坐肩舆更冷,我身上暖和,抱你过去。”

    也算一种将功赎罪。

    明玉肚里又揣了一个,揣都揣上了怎么也要留着,以后少不得多尔衮伺候饮食,还真离不了他。

    怀福临的时候,明玉也试过让别人帮她揉胃,比如娜塔,比如魏循,比如她自己动手,结果越揉越堵,反而什么也吃不下。

    这苦差事非多尔衮不可。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以后狠狠折腾他就是了。

    大冷天被人抱着就是暖和,多尔衮走得也稳,明玉感觉很舒服,以后去哪儿都让他抱着好了。

    盛京皇宫的人习惯了明玉和多尔衮的相处模式,对公主抱什么的早已免疫。可北京皇宫里的人没机会习惯啊,一路走回慈宁宫,沿途不知道又惊掉了多少下巴。

    被吓的人不习惯,吓唬人的明玉早习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终于回到慈宁宫,明玉坐在温暖的炕头上,娜塔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给太后脱鞋。这一犹豫,太后的鞋已经被摄政王给脱了下来。

    得,太后又怀孕了,以后这屋里恐怕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等主子们嫌弃,娜塔主动带人鱼贯出去,并贴心地关上房门,把院子的宫人都支走了。

    多尔衮给明玉脱了鞋,扶她靠在迎枕上,听明玉取笑他“摄政王你猜,明天御史会不会参你祸乱后宫”

    多尔衮看明玉的眸光深了深“太后有孕,仔细着身子。”

    明玉朝某处看了一眼,坐直身体,勾过多尔衮的脖子一吻到情动。

    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可太糟糕了,多尔衮绝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最近朝鲜不太平,朝鲜王忙到脚不沾地,动身晚了些,错过了大朝会,倒是没耽误吃宫宴。

    宫宴上,他听说明玉又怀孕了,虽然早已放下,喝到嘴里的酒还是酸得不行“之前听你说你喜欢多尔衮,我还不信,如今算是信了。这一个接一个地揣孩子,你不喜欢他,怎么会给他生。女人怀孕不易,生孩子更是鬼门关走一遭,你都为他豁出命去一回了,他怎么忍心”

    这话前半段,多尔衮还挺爱听的,后半段是什么鬼

    明玉都要给他生二胎了,李淏还在这儿不死心地挑拨,委实可恨“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酒酸,心也酸,李淏反呛“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你,可多尔衮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多尔衮哼笑“是,我心眼小,我心里一辈子只能住一个女人。不如朝鲜王心大,甫一登基,后宫佳丽如云。八十八个嫔妃本王自叹弗如”

    李淏心虚地看了明玉一眼,苦笑着解释“我那不是得不到想要的,只能夜夜笙歌,借酒浇愁吗。”

    明玉坐在主位,心累扶额,谁把这一对冤家安排在邻桌,还离她这么近。

    亨利被特许随葡萄牙使团来参加大朝会,他带着李贞淑给明玉敬酒“当初太后从我,不是,从草民这儿买火器,草民就知道太后懂行,不是一般人。可草民万万没想到,太后不但懂行,还目光远大。买火器算什么呀,自己造才是真格的”

    李贞淑朝明玉歉意一笑“太后见谅,亨利他喝多了。”

    明玉笑着问起李贞贤,得知李贞贤如今侍奉在父母身边,过得快活自在。

    亨利喝得有点多,李贞淑没敢久留,赶紧拉着他走了。

    后面给太后敬酒的人早排起了长队。

    排在最前头的是多铎和达哲,还有他们的独子多尼。多铎想拉达哲的手,达哲不让,非常不给面子地甩开他的手,去牵多尼,引来身后人群一阵哄笑。

    若放在以前,多铎早急眼了,可达哲背后有明玉撑腰,腰杆子比之前不知道硬了多少,多铎这夫纲越发不振。

    “笑什么笑惧内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多铎索性破罐子破摔,还把多尔衮给捎带上了。

    多尔衮都跪了明玉,他和他身后的人也都跪了,谁又比谁高贵呢

    跪都跪过了,惧内算个鸡毛

    明玉招呼达哲过来,摸着多尼的小脑袋,小声问达哲“还打算跟多铎过吗”

    达哲别别扭扭的“和离书他不签,离不了。”

    明玉拿起一块点心给多尼“想离就离,离完哀家给你赐婚。不想离,就好好过,总这么别扭着可不行。”

    达哲心里有多铎,明玉是知道的。

    达哲点点头,见后面的队伍越排越长,也没逗留,领着多尼要走。

    多铎不敢再拉达哲的手,只得走过去拉多尼的手,多尼就着阿玛额娘的手抬起小腿荡秋千,把达哲逗笑了。

    多铎见达哲笑了,就知道明玉肯定跟达哲说了什么。他回头看了明玉一眼,明玉朝他摆摆手,多铎朝明玉点点头,带着达哲母子回到自己那桌。

    明玉瞧瞧面前的大长队,没有她看重的人了,再看身边的福临也是昏昏欲睡。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可不行。

    作为皇帝,以后还有他吃苦的时候,自己能护他一日无忧,便护他一日无忧吧。

    明玉看向多尔衮,多尔衮此时也在看她。明玉朝福临努了努嘴,多尔衮端着酒杯走过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明玉面前那条长长的敬酒队伍。

    明玉松了口气,让人拿来厚裘绒斗篷把福临裹了,福临揉揉眼睛“额娘,宫宴还没散呢。”

    明玉指了指冲在前头,正在与人拼酒的多尔衮“有你阿玛在呢。”

    福临嘻嘻地笑,这才恢复了顽童的模样,伏在明玉膝上撒娇“额娘,我困了,想睡觉。”

    明玉拍着他“困了就睡。”

    说完给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抱起福临,明玉也跟着站起来,歉意地与前来敬酒的人说皇上困了。

    皇上太小,在不在都无所谓,前来敬酒的哪一个不是冲着摄政王来的。只要摄政王在,谁走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