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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别勉强姎姎了,她对我有意见,怎么可能愿意给我捐肾,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我也认命,只求剩下的日子,旻晏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唐语琪五官生得小巧,脸瓜子就一巴掌大,这一病,林黛玉的感觉就上来了。阮旻晏越瞧越心疼,越瞧越愧疚,把人揽进怀里:“你这旧疾是因我们当年分手茶饭不思导致的,算起来,我也有一半的责任,所以这病我一定帮你治好。你放心,只要程启刚还在我手里,她就不能不做这个手术,你也别自暴自弃。等你做完手术,我再把两家公司合并,过个几年做大做强,我就有资格与那人叫板,一较高下了。”

    “两家公司合并?这两家公司是指你的阮氏还有姎姎父亲留给她的程氏么?”

    “不然呢?”

    “姎姎不会同意把程氏给你的。”

    “用不着她同意,程氏早在我的筹谋中,现在只差东风了。”

    程姎一只脚都踏进病房了,听到这里,又退了回去,心里拔凉寒透,悔恨难当。当初阮旻晏追她时,阮氏正值低谷期,她见不得这个男人日日为此焦愁,便央求父亲出手。

    那时父亲告诉她,阮旻晏不可信,因为追她的时机不对。

    时机不对,目的自然就不纯。

    她那时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还用绝食来威胁父亲妥协,如今想来,多可笑。她引狼入室,吃她骨头喝她肉,最后连汤渣子都不给她留。

    离开医院,程姎带着雪糕在街头漫无目的走着。灯光昏暗,把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老长,也更显他们孤薄凄凉。不知走了多久,再抬头时,已经身处半柳山庄。

    父亲无兄弟姐妹,母亲在她时难产而死,活的那些年头里,也没听父亲说过母亲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父亲这一走,她果真是举目无亲了。唯一要好的玩伴秦川也在国外,指望不上。在这种情况下,脑子里第一闪现的居然是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也就是阮旻晏方才口中的“那人”。

    京都城的第一公子夜非白,出身于顶级豪门,他的身价有多少没人知道,只知相比于这个顶级,阮旻晏手中那点资产连个二流都算不上。如此悬殊,程姎一直没搞懂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什么,又曾有什么交集,只知两人只要一见面,必是针锋对麦芒。

    不过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还有那么两次叫她也给碰上了。最近一次是半年前,也是那次,夜非白突然同她说:如果有一天你跟阮旻晏过不下去了,记得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他嘴角扯着笑,一脸的戏谑,程姎当时就甩了个白眼过去,还附赠一句神经病。

    毕竟那时的阮旻晏对她可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

    现在回想,有病的是她啊,人人都看出阮旻晏有问题,就她眼瞎,没看出来。

    只是,她现在满身伤疤,如此狼狈,他还愿意帮么?

    踌躇再三,程姎还是按响了门铃。不为别的,就为夜非白有这个实力击垮阮旻晏,助她夺回父亲和程氏,她也必须赌一把。而除了这人,她实在也想不到谁能帮她了。

    来开门的是夜南。程姎对此人有印象,他是夜非白的贴身保镖,吃饭睡觉,二十四小时不离,据说他很能打,京都城里难寻对手。

    夜南身材高大魁梧,在他面前,程姎就像个小矮人,胆子当场就怯了半分,说话声音都不自觉放小:“我是程姎,我来找夜先生。”

    墙上的挂钟这时敲响,时针正正指向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