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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姎醒得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她想不到她为什么会睡这么晚,明明她觉少,明明昨天晚上她九点不到就睡了,按照她平常一贯只睡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她再晚哪怕就偶尔贪睡,五点也会醒了。

    何况夜非白还病着,心里藏了事,更不可能睡那么死。

    “夜非白,夜非白?”程姎下意识摸向床边的位置,没人,下床打开洗手间,没人,外间的休息室,还是没人。不,有人,是秦川。

    “秦川,你怎么在这儿?”

    夜北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喝了稍稍平静点了,才开口:“他走了。”

    程姎半惊半疑:“走了是什么意思?”

    自从得知他的胃病已经转变为癌,她这颗心就吊着,生怕听到什么关于他不好的消息,尤其是“走了”“不行了”这类不祥的字眼,简直是她的大忌。

    “你先别激动。”秦川安抚住她,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程姎没心情坐,就站在这儿,目光定定地盯着他,要听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昨晚来找过我,让我过来帮忙看着你,至于他去哪儿没跟我说,只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立刻去做,等办完就回来找你,他还说了不会让你等太久,年前一定回来。”

    年前?

    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星期。

    程姎在心里粗粗算了下,要是出差,两个星期也不算久,他那么大一个公司,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可是,如果是去出差,为什么连个口信都不留给她,把她叫醒说句话的时间总该还是有的,让秦川来转述不是更浪费时间吗?

    “你是不是都告诉他了?”

    “是。他来问我,我就说了,姎姎,他比想象中还要扛得住事。”

    听到自己是得了胃癌之后,脸色都没变一下,他可能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毕竟癌这个东西又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有之前肯定有征兆,他心思敏感,不可能事先察觉不到。

    秦川道:“我是答应你不说,可京都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院,我不说,他还可以去问别人,瞒不住的。”

    听到这话,程姎想怪他也怪不起来了。

    是了,以夜非白的本事,他想知道什么还怕没渠道么?

    真要怪,那也只能怪自己,要不是她自己露了马脚,在他面前哭了,他也不至于趁她睡着了后偷偷去找秦川要检查结果。

    说到底,还是她掩饰得不够好。

    “姎姎,对不起。”秦川忽然道歉。

    程姎摆摆手苦笑。

    秦川张嘴,却在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会睡这么久,实际上是他给她扎了一针,控制了她的睡眠时间,这也是夜非白要求的。

    她同样心思敏锐,要是半夜醒来发现人不见,就算拿出差当借口她也未必会信,京都城的天气那么差,白天的航班不管是飞国内还是国外,都在逐渐减少,更何况是三更半夜。要是第二天早上醒,还可以骗骗她是天亮走的。

    程姎把杯里的热水喝完,心情慢慢平复,可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她放下杯子起身:“不早了,我回去洗漱一下,等下还要上班。”

    “去吧,夜北在停车场。”

    夜北也是夜非白提前安排好的,他总要留个人,留个随时带在身边的人,这样才能让程姎相信他出去不是想不开寻死,更不是去做危险的事。

    所以在地下停车场,程姎看到夜北的时候,提起的心又回去了一分,她坐上车,顺口问:“夜非白去哪儿出差了?”

    夜北早就得过少爷的交代,这会儿回答得有条不紊:“t国。”

    程姎点头,随即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裴铭发信息,问他要夜非白去t国的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