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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涵离想了想,右边嘴角挑起,轻轻抬手。

    刚才喝了一口的粥碗,被举高,翻转……然后,倒在了蓝月轩头上。

    “你猜猜,如果我死了,你的心里是会高兴呢?还是痛苦?”倒完放碗,她拍了拍手,笑的人畜无害。

    不过,说实话,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回喝燕窝粥啊,刚才喝了一口还没尝到味儿就喷了,然后……就给蓝月轩洗头了。

    还是郑太医说的对,她该清淡,命中注定清淡!

    蓝月轩的桃花眼第一次没有了波光,而是冷的仿佛结了冰。

    “与其担心别人的死活,你不如多想想自己往哪里走!”蒋涵离淡淡的说,“我死了,你怎么给那些人交代?你又拿什么号令他们?对,我是笨,你一秒钟能想通的事,我要用一个时辰,或者一天才想明白,但这不代表我永远想不到!”有利用价值就有生存价值,她这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一点。

    被人利用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连利用价值也没有,那说明,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还有,你那么爱安乐,能这样看着安乐死吗?”她坐起身,勾住蓝月轩的下巴,“你不是问我,安乐去哪里了吗?我告诉你,想知道就要把本公主侍候爽了,本公主才能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她笑的清丽淡然,如三月春风吹开的梨花。

    蓝月轩的眸子沉了沉,翻起一层黑浪。

    头上粥流过额头,渗入他的眼睛,又流了出来……挂在眼角,仿佛一滴泪。

    “所以,你最好去求老天保佑,让我不要死!”赶在粥流到下巴上前,蒋涵离放手,瞅瞅指尖,“你和我,是一根绳上蚱蜢,跑得了我也跑了不你!”若是以后事情败露,她还奈何桥上有靠山呢!他,拿什么和她比?

    切!别逼姐动心思!动起来,你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蓝月轩哼的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我要睡了,你也回去想想吧!”冷笑什么,不服气就说呗,蒋涵离瞥了蓝月轩一眼。

    桃花眼里黑浪滔天,压抑不住的气势汹涌而出。

    蒋涵离叹了口气,点点蓝月轩的头道:“你的气势再磅礴,也抵不住你头顶燕窝喜感,所以,你就不必再浪费精力放大招了!”说实话,蓝月轩的气场真不小,她都觉得牙齿缝里凉嗖嗖的。

    可是,配上他满头满脸的稀粥……效果就差很多!

    蓝月轩一愣,黑浪刹时退尽。

    他瞅了蒋涵离一眼,转身走了。

    边走边问自己,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怕他?为什么她能看明白自己还要用到她?为什么……那样的她,会让自己的心少跳了一拍?

    心里爱的,心里最爱的,不一直是安乐么?

    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人……笑的天真无邪,说的却是戳人心肝的话;两只手拍的象孩子,却在他头上泼了一碗粥……她可知道,我只须抬抬手,她的小命就没了?

    蓝月轩走到湖边,抬头望月。

    当年,三皇子夺位失败,不出几日便死了。

    然后,他的父亲也被牵连,一降再降。最后定罪,却是通敌判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他也要随着父母一同奔赴九泉时,安乐冲到上书房,求皇上赐她一个男宠。

    小时被柳大学士定名yín女,长大后安乐气的牙根痒痒,说一定要做个淑女给全朝人瞧瞧。

    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儿薄,怎么能背得起这种名声!

    可为他,她说要养男宠!

    皇上应了后,才知道她要的是马上要被斩首的罪臣……君无戏言,他没办法反悔。

    被送到安乐眼前时,安乐立即扯着他进了卧房,然后扑在他怀里……哭了整整一夜。

    她说,她救了不他的全家,她也保不了他的清白之声,请他原谅!

    他却知道,为了他,她再也不能驳回头上那顶写着荒yín之名的帽子。

    那一夜,她说,她一定要强大,一定要站起来,有一天告诉天下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从那天起,皇上便对她起了疑心,宫里看着他们的眼睛越来越多。

    起先,安乐夜夜缩在他怀里,惊恐万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皇上看透,吓的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后来有一天,皇上偶然说道,原来安乐真好男色!眼光里虽有几分不齿,却盯的没那么紧了。

    安乐终于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彻底放心。

    于是,她天天带着他在街市在逛荡,看见美男子就抢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