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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周遭沉寂得很,整个木桑冲仿佛融入了夜色般,在夜幕下只留下一个轮廓。水寨的当值兵士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在这夜色中尽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水寨大营立在了整个木桑水寨正中央,前后左右各立了一个哨塔,周遭又错落着各种明暗哨,似乎暗合某种兵列阵法。此时,大营帐前的营火正烧得通明,时而有兵士快速来往,禀告而入的、领命而出的兵士脚步都飞快的很,也不怕带灭了帐前的营火。

  大营军帐中现在正围着一些人,其中一人现在正手握长剑指点着他面前的地形沙盘。这把剑乍看并不显眼,明亮的剑身,通白的剑柄,再加上此人腰间通白的剑鞘,几乎和豫章郡军部制式的剑兵一般,只是这把剑时而会闪现出一股清冽的灵气,这才显得它的与众不同。持剑人叫周苍,约莫五十几岁,来自南昌城周家,司郡都尉职督木桑冲。围在他身旁的共有十一人,分别是五位校尉,五位参军,以及一位监军。

  “报!”木满此时正准备上前说话,忽然门外急冲冲进来一个人打断了他。

  “何事要报,说”周苍收回了自己的剑抬头看向来人。

  “木桑府总督办携木桑府六公子前来找木校尉,现已在前哨站等候。”兵士答话。

  “哦?这有趣的小子又来啦?这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最近营中人多眼杂,可有些不便。”周苍说完,便转向木满,眼光似乎是在询问。

  “嗯,新兵是多了些,但是请都尉放心,我这弟弟也不是惹祸的人,平日里安静得很,料想不会有差池。”木满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中气十足地说道。

  “你这弟弟我们也都知道,嘿嘿嘿,不爱惹事得很,也是娇贵得很,体内毫无灵气保护,别到时出些意外,落了咱木桑城的名声才好。”说话的是蒋晋校尉,他和木满同来自木桑城,一向对木满有偏见,只是在这木桑城的势力里蒋家没有木家势大,不得不有所收敛。

  “我家弟弟可曾惹出什么事?”木满一听便十分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

  他又说道:“新进兵士最多不过炼气五层,我弟弟一向在我身边不会随意走动,有我护着又如何有事?不劳蒋校尉操心。”

  旁边还有人想说话,却被周苍一手打断,他想了想,说道:“木校尉一向稳重,做起事来我自然放心。但蒋校尉说的也不无道理,也不知为何,上面突然下令须得加急募兵,加紧操练,也不知意欲何为。”他看了看众人,又说道:“既是军令,我等自当执行,不得有误。许代,张元,留通听命,自明日起,你们再到周边各镇募兵,此次一个月之内须再得三千之数,不得有误。”见许代,张元,留通同时上前领了令,又说道:“木满、蒋晋听令,你二人负责新兵操练之事,务必加紧,不得有误。”末了看那报信的兵士还在,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按规矩营寨内不得随意走动,木校尉明日可去接六公子入营,须记得不可出岔子。”木满一听顿时满心欢喜,他先是拱手拜谢周苍,末了不忘瞪身旁的蒋晋一眼,这才与众校尉、参军一齐退了下去。

  待到众人退下之后,帐里只剩下周苍与那位监军两人。那监军看起来着实奇怪,总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平日里也不怎么言语,更是身披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将头与整个身子齐齐掩住,双手尽藏在袍子里,平生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究竟是何事,郡府竟将您安排来此?莫不是这回有大事要发生?”周苍一脸担忧的问。

  “家主说木桑冲乃木桑城唯一壁垒,先前州里指派的稽山张监军地形不熟,怕是不足以担此重任,便打发其回了建阳,换了我日夜赶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黑衣人缓慢地回答着周苍,声音竟有点模糊不清。

  “您终究不便四处走动,要不我跟家父再提?”周苍还是不放心,他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豫章郡府数一数二的高人。自家父亲豫章王花了昂贵的代价才请之入府,非大事不会轻易出手,但这次竟然作为监军来这里,难不成真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本不该多言,只告诉你一句,此次我来此,只为保得你性命日后回南昌城,其他你莫要再问,祖某告退!”黑衣人说完,身影竟越来越模糊,最终也没见他走出营帐,却不见了踪影。

  周苍只觉得背后湿了一片,他立刻坐到案前,写起信来,写到一半,似乎又想到不妥,站起来将手信烧了,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却说木满等人出了中军大帐,木满便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军士,也不顾在场人多便说:“我与你同去哨站接我弟弟。”

  兵士还没答话,便听蒋晋悠悠说道:“木校尉可是不将都尉的话放在心上阿,在这军营里头,莫非木家可以不顾军纪?”

  木满才悻悻放开那兵士,随即又快速说道:“你去报与我弟弟,说我明日一早便去接他,可曾听清了?”

  那兵士不敢怠慢,敬了个军礼说道:“属下听明白了,定会好生注意。”随即上马奔前哨去了。

  木满进了自己的军帐,身后跟进来的是一位参军,木满随即坐下,取了些酒肉出来,便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