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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敏敏一连串娇俏的笑声,使得她自迷悯的忆念中回到现实里来。

她所忆念的,自然只有熊倜,方才她听了飞鹤子的话,知道熊倜果然冒着万难,赶到武当山去援救她,心中的悲痛,霎时之间,就被甜蜜的温馨所替代,熊倜的一言一笑,冉冉自心底升起。

田敏敏察微知著,见她嘴角泛起的甜意,笑道:“姑娘在想着我们那位熊老弟吧。”

夏芸一惊,起先她惊的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后来她却是奇怪这个武功高绝的美貌女子,何以会称呼熊倜为“老弟”。

她暗忖:“难道她也认得熊倜?”心里宽微微泛起一阵甜意,眼光射到田敏敏身上,却见田敏敏的手,被握在常漫天的手里,心中立刻坦然,反而有点好笑:“我怎么这么多疑。”

女孩子的心里,永远是最难猜测的,对于她们所喜爱的东西,她们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任何人分享一点。

阳光从东面照过来,照在夏芸左面的脸颊上,夏芸脸红红的,显得那么美丽而可爱。

田敏敏温柔地反握住常漫天的手掌,笑道:“难怪熊老弟这么想你,就是我见了,心里也喜欢的不得了,何况他呢。”

夏芸脸更红了,心中却又那么舒服,低着含羞说道:“你也认得倜……”她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哥哥”两字,顿住了话。

田敏敏朝她一夹眼,娇笑着道:“是呀,我也认得你的倜哥哥。”

常漫无微笑地望着娇妻和这个天真美貌的少女打趣,心里觉得那么幸福。

因为已经得到了爱的人,也总是希望别人也得到幸福。

夏芸不安的扭怩着,害着羞,然而她对这一双本是她打劫的对象,却泛起了亲切之感,尤其是在她几乎已是山穷水尽的时候,这种亲切的感觉更是强烈而浓厚,因为她觉得只要是熊倜的朋友,不也就等于自己的朋友一样吗。

她低着头,留心地倾听着不忍见她太窘的常漫天说着他们和熊倜相识的经过。

那些事都是那么的新奇而有趣,她抬头望了田敏敏一眼,心里在想着:“难道这么漂亮的人以前真会那么丑吗?如此说来,那种神秘的易容术又是多么奇妙呀。”田敏敏像永远都能看透少女纯洁而多变的心,笑道:“我以前真的那么丑,你相不相信呀?”

夏芸低头一笑,暗忖:“怎么我的心事老是被她说中呢。”

“姑娘是不是想找熊老弟?”常漫天问道。

夏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常漫天慨然道:“我们也想找熊老弟,姑娘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当然是夏芸求之不得的。

田敏敏娇笑着指着那两匹马说:“不过你可得先将这两匹马弄好。”

想起方才她对人家的举动和对人家所说的话,夏芸刚刚回复的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讪讪地走了过去,伸手在马腹背上拍了两下。

那两匹马被制了那么久,但是立刻便又神骏异常,夏芸暗忖:“果然是两匹好马,”又想到自己的那匹“大白”现在不知下落,心中又不禁侧然。

须知爱马的人,往往将自己的坐骑看得异常珍贵,何况那匹“大白”的确是匹名驹,夏芸“雪地飘风”的外号,也是因此而来呢。

“姑娘可是关外长大的?”常漫天对她这种纯熟的制马手法,也微觉奇怪,于是试探问道。

夏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在关外有个马场……”她话中含意,自是告诉常漫天她不是马贼,常漫天一笑了然。

他再次探询,在哪里最可能找到熊倜?夏芸毫不考虑他说:“鄂城。”

于是他们又渡南河,经襄阳、鄂城,沿着汉水南下。

然而,他们在鄂城并没有找到熊倜。

他们只有继续策马而行。

田敏敏和常漫天缓缓并行,两个人并肩低语,夏芸触景伤清,索性跑在前面。

走着,走着,田敏敏忽然发现夏芸的踪影不见了。不禁着急:“她人呢?”

话方说完,突然听到前面有噗咤的声音,她心急之下,将马加紧打了几鞭,赶到前边,见路旁有个树林于,噗咤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树林子里发出来的,遂勒转马头,转了进去。

可是就在她勒转马头的那一刹那……

树林里突然完全寂静下来,她更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无声远比有声更可怕。

于是她平平地从马鞍上掠了起来,身形一恍,便进了树林。

常漫天也施展开身法,从马上飞身而起,到了树林子一看,风声寂然,哪里有半条人影。

田敏敏着急地将目光在四周搜索着,忽然看到地上有些发亮的东西。

她拾起一看,不由地惊叫出声来,脚尖一动,闪电似地穿出树林的另一端,常漫天跟出去一看,四野茫茫,田里的稻子,被阳光映成一片金黄色,却没有任何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