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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庚年,年十六,尧家公子哥,天生的俊秀胚子,且来者不拒,桃花四溢。

    而尧庚年也在他的桃花中找到了赚钱之道——陪玩,陪逛街,陪试衣服,陪当男友。

    尧庚年的母亲对此十分上火,在目睹尧庚年与第二十七个漂亮妹妹分别后,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深夜,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将儿子保送京城读书。

    尧庚年不愿意了。

    毕竟在老家这块,他算得上是一届清秀小生,家境不差,与漂亮姐妹交流多了,顶多也只是风流少年郎。

    但到了京城,那可就是个小土包子进城,如果整日沉迷温柔乡,不去考取功名的话,那岂不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么?

    虽说尧庚年不算愚笨,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不愿被人管着,因此很是抗拒。

    这不,他又拉着好友阿虎离家出走了。

    “我说尧哥,要不你就听你娘的话,老老实实去京城读书吧。”

    “读什么书,娘就是不让我交友自由。你说,难道她就不怕管得严了,我日后直接无欲无求,让她没孙儿抱?”

    “尧哥啊,无欲无求这四个字,和你有什么具体联系吗?”

    “怎么,我不像?”

    “您武要争天下第一,文想要举世无双,虽说做梦不犯法,但你要是自命无欲无求,真不行。”“……哼。”

    尧家的后山小林里,尧庚年正跟着死党阿虎一起挖竹笋,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的春笋额外的好挖。

    但对于尧庚年与阿虎来说,却是打着挖笋的名义出来躲清闲了。

    主要是尧庚年要躲清闲,阿虎只是个被逮住的倒霉蛋儿罢了。

    阿虎和尧庚年少年相识,二人的感情很深,尧庚年虽然嘴上不说,但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事他都会带上阿虎。

    阿虎也知道这点,所以他一直都无条件力挺自己的这位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说着就又挖出了一颗春笋,尧庚年娴熟地将它从土里翘出来扔进竹篓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竹林的深处,下意识嘶了一声。

    不知怎的,看着深邃的竹林,尧庚年的内心突然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动,让他进去瞧一瞧。

    对此毫无防范的尧庚年没有深想,对着阿虎就是嘿嘿一笑,怂恿道:“阿虎,走,我有预感,里面肯定更多!”

    “尧哥,咱们今天挖的够多了,要不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听我娘念叨?我才不干呢,走,挖笋去。”

    “尧哥!!”

    “不听!”

    尧庚年没搭理阿虎,直接背着竹篓拿着锄头就进去了,阿虎没辙,只能嘟嘟哝哝的跟了上去。

    “尧哥,回去吧,你娘也是为你好,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清净一会是一会,你懂什么?我明明和那些姑娘们是纯洁的雇佣关系,怎么就成了采花客?还要把我送去京城独自生活?这委屈,你受得了?”

    “这……”

    “我不管,今儿既然跑出来了,不到天黑我是不会回去的。”

    见尧庚年去意已决,阿虎没了话,只能闷着头跟着尧庚年走向了竹林深处。

    尧庚年得意地笑了一下,嘴角扬的老高,在前面带着路。

    但不知何时,林子里起雾了。

    这雾来的突然,不稍片刻,阿虎便看不清身前的尧庚年了。

    “尧哥!尧哥!”

    “在呢,别喊。”

    “呼,尧哥,你要吓死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雾好怪啊。”

    “怂蛋,怕什么?这雾能吃了你不成?”

    “可是……好吧,那你等等我!我俩拉手走,别走散了!”

    “婆婆妈妈的,大男人怎么还矫情起来了?……行行行,那你快点过来!”

    阿虎有些慌,但尧庚年却死鸭子嘴硬,虽说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但死要面子的尧庚年还是不想掉头回家。

    毕竟是自己说要带着阿虎来林子里挖点笋的,就因为这区区小雾就掉头回去?那他尧庚年的脸面往哪放?

    不过很快,尧庚年便发现这‘小雾’……并不小啊。

    “阿虎,你人呢?阿虎??”

    雾气越来越大,尧庚年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这下他心里也没了底,便向身后阿虎的方向胡乱挥了挥,试图抓住什么,求个心安。

    但他什么都没抓到。

    阿虎凭空消失了,就像雾吃了他一样。

    “……阿虎?阿虎?你别吓我!”尧庚年这时候终于慌了,他连忙左顾右看着,大声喊道。“我在这!阿虎,你去哪了?!!”

    尧庚年喊了好久都不见有回音,一想到是自己带着阿虎进来的,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啊?

    尧庚年在害怕的同时内疚了起来,他立刻在伸出双手寻觅着四周,大声呼唤着阿虎的名字。

    “阿虎!!你去哪了!!阿虎!你答应一声啊!!”

    但他一无所获。

    他找不到死党阿虎,甚至连竹林里的竹子他都没摸到一根!

    仿佛尧庚年的那句话一语成谶,雾气似乎真的吞噬了除了尧庚年以外的所有东西。

    “有人吗!!有人在这里吗!!喂!!”

    尧庚年越喊越绝望,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感觉越来越疲惫与无力。

    这些雾攀附在了他的衣服上,再顺着衣服爬到了他的肌肤上,黏腻又冰冷,就像一具潮乎乎的尸体在抚摸着他。

    尧庚年怕了,他挥舞着手臂与身体想要摆脱这些雾,但结果却是越来越乏力,最后他不堪负重,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尧庚年没有晕过去,他只是不能动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粘稠的冷雾在他身上蠕动,但他只能躺在地上,像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尧庚年恐惧极了,可他连求救的力气都没了。

    我……要死了吗?

    尧庚年绝望的想着。

    娘……我还没和娘道别……我还没找到阿虎……我……

    尧庚年是偷偷溜出来的,走前还和家里闹了不愉快,但他总觉得日子还长,当下的一些矛盾,事后总会有机会和解的。

    但意外比明天先来了。

    “你,想活下去么?”

    绝望间,尧庚年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但这声音飘忽不定的,不像是活人能发出来的调子。

    但此时此刻的尧庚年哪有心思去辨别这些?听见人声,他迫不及待的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了一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