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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从楼梯走下来,穿着一件玄色衣服,袖子很宽,随着脚步晃悠晃悠。他个子很高,柔软布料贴着皮肤,隐约可见起伏的肌肉,但他的脸却生得很艳丽,肤若凝脂,凤眸上扬,唇不点而朱,尽显娇媚。

    这与他的身形截然相反,但两者又神奇的融合在一起,好像他本该就是这样。

    温云深没见过这个人,他长年驻守边关,若不是因为成婚,早已随父出征。

    “老板。”开门的人立刻换了一副谄媚嘴脸。

    那男子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紧接着向温云深走来,亲自为他打开门。

    他几乎比温云深高出半个头,手掌宽大,骨节清晰,微倚门板的身影带着几分慵懒,含笑说道:“温将军倒是赶了个大早。”

    温云深露出诧异之色,那人又说:“早前我曾见过温将军领兵出征,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叫人敬慕的紧,今日一见,温将军的风姿更胜当日。”

    说着,他从头到尾看了温云深一眼。

    “我叫原池,是这里的老板。”他自我介绍道。

    “烦请原老板找一下艳卿。”温云深礼貌说。

    “不急,温将军难得来一趟,不如尝尝我们这里的浮春醉。”原池作出往里请的手势。

    温云深不想错过任何有关温风远的线索,顿了片刻后,终于还是随他进了雅间。下人端上酒菜,那青色瓷瓶一打开,便酒香四溢,浓郁勾人。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饮后犹如置身春光里,似醉非醉,因此唤作浮春醉。”原池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不擅饮酒。”温云深推拒。

    自大婚那夜后,他就再也没有沾过酒水。

    “来我们庆喜楼,若不饮上几杯,岂不平白浪费了良宵。”原池先仰头一饮而尽,将空杯面向温云深示意。

    温云深还是没有动,他正色说道:“原老板,我找艳卿公子有要事,烦请喊一声。”

    “来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说,温将军也不是头一个了。”原池懒懒的,似乎不想搭理。

    妓院倌楼,做的都是送往迎来的生意,图的不外乎钱财,温云深自是明白,他拿出一碇金子放在桌上。

    原池拿起金碇子在嘴里咬了一口,不客气的塞进袖子里。

    “温将军出手真是阔绰,不过你来早了些,艳卿尚在休息。他这人脾气大的很,若是搅了他的好梦,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给好脸色。”原池叹气一声,又说,“不如你在此处稍待片刻,待艳卿起来了,我便带你过去。”

    “有劳了。”温云深点头应允。

    “要不要我寻几个小倌给温将军唱曲解闷?”原池探身靠近问。

    “不必。”温云深往后避开。

    “温将军这样的人,我倒从未见过。”原池抿嘴轻笑,揣着那碇金子起身离开。

    温云深静静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灯笼逐渐点亮,嬉笑声、乐声混杂着来往的脚步声响起,似乎突然之间,这里就从安静过度到了纸醉金迷。

    温云深没有推门看,偶尔有人路过,搂抱的身影倒映在门纸上,打情骂俏声不断。

    堂里有人正唱着艳曲,声似淬蜜,娇绵婉转,起哄声此起彼伏。

    温云深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它的放肆张扬都让他无所适从,坐立难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原池终于推门进来说:“温将军,随我来吧。”

    他在前面带路,温云深走在后面,楼里人影晃晃,有旁若无人亲热的,有搂在一块饮酒的,有抱着起舞的,无一处不透着醉生梦死般的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