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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云卿紧抿着唇,她不是那个意思,那上次他写给她,她为什么会避而不谈。

    林木跟在江折雪身后,这时候才发现营帐里的人。

    “小哑巴?”

    林木还想说点什么,但江折雪走得比较快,她抱着刀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再见,下回见”

    容云卿还在思考,他完全没有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李原见了郎君,

    又听得殿下晚上要夜巡,郎君大概是有些失落,他不敢多问,只小心伺候着沐浴,

    暂取了白绫仔细用着水清洗着头发,几绺贴着脖颈白皙细腻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有点红,

    热气上腾他半垂着眼,鸦青色的长睫,沾了湿气。

    用了皂角搓出细腻的泡沫来,才往郎君身上抹。

    他看着郎君一直神色半焉垂着头,以为是失落,

    安慰道:“殿下身为天阙的太女,女皇唯一的女儿,身上必定是要肩负更多的重任的,

    殿下从小的时间就要比其它贵女要忙得多,两三岁时就得背一些书……听王老管家说……”

    容云卿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几次眨眼后反应过来突然抬起头来。

    天阙太女。

    这话的原是从哪儿传来的他不知道。

    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尚轻,模样是含苞欲放的长展开了些,气性也大,不喜与旁人多说话,天阙与乾落有些往来。

    有人道:“天阙的小太女殿下喜欢帝卿”

    她喜欢我?

    李原看着郎君原本是舒展开的眉一下又蹙起,暗叹了一口气,

    郎君就是太喜欢殿下了,一点事情都这般牵动情绪。

    他找了些话本子来,给郎君念,

    希望能够分分心,是一段因为家族流放贵公子沦为戏子和少年女将军感人肺腑爱情。

    两人青梅竹马,幼时就已经定了娃娃亲,

    年少的女将军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战成归来时,她的未婚夫已经沦为戏子。

    李原念着自己到先是哭了,“青君,我的清白早已经不在了,我配不上你了”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你的身子吗?,阿珂,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心是清白的,

    这是独属我一个人的……十里红妆我早在十年前就想好了……”

    容云卿听得皱眉,抬了抬重新蒙上的眼说道:“别念了,我困了”

    李原擦了擦眼泪,从小塌上爬了下来,说道:“是”

    半夜,

    容云卿平躺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有些淡淡的冷香,他扣着裤子上的褶皱,她不想要我的身子,想要我的心。

    好贪心的女人。

    “殿下……来信”

    林木神色稍敛,从鹰腿上取下一个竹筒递上。

    江折雪打开竹筒的塞子,取出纸张展开,沉默的看完,林木接过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火桶,

    吹了吹,火星子明了些,纸张从边缘开始边黑逐渐侵蚀掉文字。

    灰烬伴着风夹杂着吹远。

    “边境有些动静,只是暗着来,虽然看得出来却抓不到什么,林七已经着手去了

    三日后应该就能到,不过那些老狐狸都溜精,怕是留不下什么……”

    江折雪没应话,只是看着远处,半响开口:“明天的狩猎场和博文场搭好了吗?”

    自女皇继位以来,讲究的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培养,所以在以往的春猎和夏猎中都是设博文场的,

    供的就是文臣之子们辩论文章,作诗作词。

    林木点点头,说道:“出不了差错”

    容云卿一早就醒了,在被子里拱了几圈,最后露出来半个头,皮肤白里透红。

    他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

    喜欢抱着枕头捏的,只是后来年岁渐长他觉得这动作实在不太合适,就一直克制着。

    李原端着铜盆看着郎君,有点疑惑:“郎君……”

    白色亵衣亵裤的郎君眼纱被蹭得要掉,动作顿了一下,坐了起来。

    神色自若,声音略微沙哑:“几时了?”

    李原放下铜盆,扶过郎君的手,伺候穿衣。“卯时三刻。”

    沐浴完,吃了早膳。

    容云卿才知道,江折雪早已经去了狩猎场。

    李原道:“殿下骑射听闻是一绝,

    就是少有人能看见,不知道这次狩猎殿下会不会猎什么,听闻殿下出战边关之前猎到的是一头白吊眼的黄虎”

    黄虎是山中百兽之王,食人,战斗力凶狠,而且喜欢常蛰伏于丛林间,

    速度快而且咬合力惊人,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也很难逃脱。

    死伤极高,李原有点仰慕:“殿下那时才刚及冠——”

    “这避暑山庄后林是连着原生山的,

    那里地势险峻,林木很多,荒无人烟,以前是蛰伏着好些猛兽飞禽,狩猎的时候窜出来伤人,有一次惊到了君后大人,

    殿下自十五岁就每年来猎,猎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的猛禽,也不必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