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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阙二十三年间,京都。

    “北上破了”

    长安街道繁荣,小贩的叫卖声夹杂着白米面馒头的热气蒸腾飘得很远,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茶馆里说书的先生,醒木框的磕响,压下茶馆里因为他刚才说的话而乍起的议论声。

    一位粗布女子站了起来“你这先生,吃这碗饭,也不该这么瞎编,北上虽然南部薄弱,但乾洛国北部悍将也不是吃素的,前几日虽然是伤损大了些,不至于先生说得这般严重”

    “对,可不能乱说”有人附和

    台上的先生一点慌乱都没有,冷哼了一声。

    “你们那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人人口而传,消息原本从什么地方来的最后也找不见,我儿,行军五年如今归属于太女殿下麾下,昨日才飞鸽传来书信。”

    先生一手甩开折扇,又合上。

    在桌沿敲了一下道:“说,北上已破”

    馆内安静了片刻,有人还想说什么反驳,外面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一人,冲着台上的先生喊叫道:“信军来报,北上已破!”

    “乾落已亡”

    台下一片轰然,炸开了开始七嘴八舌的说。

    “乾落已亡……竟然是真的”

    不过不是惶恐,因为北上乾落国虽然亡了,但边境有北邵将军和太女殿下在,就攻不过来。

    天阙国国力繁昌,文武皆有重臣,女皇年岁也正值壮年,太女殿下文韬武略,天阙二十年间一场大雪突发的疫病,防治疫病蔓延,亲自下场帮助疫病者处理伤口熬汤发药,因而在朝内百姓中的拥护都颇高。

    太女殿下到了弱冠之年,就束发戴冠,自请去边境苦寒之地磨砺,两年之内为天阙边境的百姓开荒拓土,驱赶蛮夷野兵的骚扰,还大大小小打下了不少地方,拓宽了天阙的国土。

    众人唏嘘不已,乾落不是小国,亡国不是一朝崩析。

    边境,黄沙满天,轻骑踏翻了破旧的木栅栏,减缓下速度,一人从马上跳了下来,弓着身子过去。

    “殿下……”

    一女兵弯低着腰,一边看着不远处谷沟黄土间生火做饭的蛮南兵,压低声音看向身边的女子,轻喘着气点点头示意没有看见多的军队踪影。

    江折雪长睫微垂,身上的衣服是跟周围灌木黄沙相近的粗布衣服,脸上是摸了泥浆,眉眼虽覆但依然掩盖不住女子眼底的那股冷冽,看着在外面忙活的人影。

    抬眸间露出一点冷凝的光犹如鞘中的刀寒意渗骨,垂眼掩去些,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刀把上的纹路,这是她父君在她离开京都前就为她寺庙里求的檀香木,说是能降她刀下的煞气,免她的血光之灾。

    江折雪是不信的,临了劝不住,只能把这檀香木做成刀把,这两年用下来倒还顺手,不过檀木毕竟是木,再怎么小心,这么些年下来,也还是磕了大大小小的裂。

    北上边界没有守住已成定局,乾落已亡,蛮南兵大部分留在了乾落皇城,散落的一些兵,就在周边扫荡着,强吃喝,抢钱,什么东西好拿上就算自己的,上面的将军不管下面就更加放肆,有些小队伍甚至不过几百人,就敢到处在边境溜达。

    两国之间开战,不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产生的摩擦就撕开一个口子,何况这麻烦还是对方先制造的。

    边境领土界限分明,不可侵犯。

    蛮南现如今出现了一个在带兵上略有头脑的首领,下面的被突如而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挑衅,江折雪得给她们敲一个钟。

    手下的几十号人已经有些跃跃欲试,江折雪轻轻颌首,抬了抬手指,身后的人就按照原先分好的小队开始秘密清扫,每对负责的区域也不同。

    应该是放松过了头,蛮南的兵竟然还搭了营帐,打算驻营扎寨,江折雪一进去就被人看见了,那人睁大眼睛,就要张嘴叫喊,一道白光闪过,地上被溅起一小阵的灰。

    脚步有片刻的停顿,因为她听到了一些声音。

    男人粗噶的喘息声中带着绝望,一阵挣扎的响动,像是撞倒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紧接着的就是女人的粗俗叫骂,似乎还打骂,她能听到打在□□上的闷声,几秒过后,就是很响的一巴掌,“妈的,别乱动,你要是顺着老子,老子还能好好疼你……不然”

    衣服的布料被撕开,声音刺耳,却又刺激着施暴人的心。

    刀尖挑开帘布,里面的场景一眼望见。

    到随意搭建的一个“床”,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兽皮,上面一个身穿将军士服的女人,一手抓着地上男人的头发。

    一手在男人身上乱摸,几乎是压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大片的撕开,衣服原本的颜色也沾了灰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他拼命挣扎。

    却无济于事,一张清丽绝色的脸,眼睛的位置被蒙上了一层白布,脖子上是摸了灰的,脸上或许应该也有,不过被人发现了,用水冲了脸。

    才有了这一遭。

    江折雪两步上前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后扯,女人被迫仰起脖子,只来得及看上身后的人一眼,就被抹了脖子。

    虽然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但不可避免的还有一少部分的血飞溅到男人身上,温热。

    男人的脖子有着一条红肿的绑痕,身上手臂上大大小小有着划痕伤,他像是受了惊,喉咙里惊慌的发出低叫,把自己蜷缩在一角,抓住身上几片剩存的布片往身上遮,脸上或许是因为挣扎沾了一些灰土,不过还是盖不住白。

    一半边张脸,擦伤了些,有些血痕,一个巴掌印又红又肿,白布下面的眼睛不可见,但鼻梁是高挺的,薄唇因为缺水已经干的起白皮,整个人蜷在那里有种易碎的病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