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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土匪模样的一行人走远了,金钊才心知,自己和忠叔这一路走来,真真算是幸运了。之前因为扮做父女,身份年龄不符合,躲过了土匪的追杀。而此次更是因为同路人的回护,免去了一场劫难,可谓幸运之至了。

    但方才土匪口中所说三当家的亲自出来寻人,却叫金钊放在了心里。自己这般打扮,不熟悉的自然不会把自己认出来,可疯爷,同床共枕那般多时日,焉能认不出?现在只希望不要叫自己遇到才是。

    这些暂且放在心里,此时金钊跟着忠叔,石榴跟着金钊,三人就同行一家三口的回护进行了郑重的道谢。

    “无需挂怀,本也同行,互相照应一番也是应当,只竟不知这歹徒现今竟这般张狂了,官路上也敢惊扰百姓,如不加以惩戒治理,恐终成大患啊。”

    “夫君,”一家三口中的夫人拉了拉男人,“几位见笑了,夫君惯爱操一些闲心。”

    忠叔闻言深深一揖,正色道:“兄台忧国忧民,是为我辈楷模,何来见笑之说。此次也正是您一行人的回护我们父女二人才得以安然,此大恩没齿难忘!只不知您是去往何方,盼日后可报答一二才好。”

    瞧着忠叔一行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对面夫人笑了笑道:“我们去往都城,不知您一行去往何方?若是同行,倒可继续照应一二。”

    “实不相瞒,我父女二人是去都城投奔亲戚,却不料歹人横行,若这一路能得与您同行,实在感激不尽。”

    “正是巧合,我姓沈,名直,此番携妻儿归家,不知您是投奔哪家亲戚,若我知晓,倒也可以相助一二。”对面男主人闻言接过话头,主动自报家门。

    “我为金忠,此次去往都城投奔她大舅朱百川是也,不知沈兄可知晓。”

    “朱百川,可是从五品御史朱百川?”

    “正是,正是!”

    可沈直闻言却直接沉了脸色,一甩袖子直接转身坐下休息了,根本不再有交谈的兴致。

    忠叔见状颇是懵懂,对面夫人尴尬一笑,圆场道:“既是同行,往后几日自当互相照应,想来路遇歹人,小姑娘也受惊了,您也带女儿休整歇息一番吧。”

    忠叔见好就收,立即答道:“是也,是也,多谢沈夫人。”

    待忠叔带着金钊坐在一边休息时,忠叔悄声道:“哎,恐是你大舅跟这沈家大人素有嫌隙了。”

    “爹爹可了解我大舅?”金钊不禁问道。自小娘亲便未与自己多谈娘家兄弟情况,自己也就知道舅舅们名姓而已,连他们任何官职也并不清楚。只知大舅朱百川,小舅朱千仞,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之意。

    忠叔隐晦的看了石榴一眼,轻声道:“待咱们安然到了都城,爹爹再与你细说。”

    “好,听爹爹安排。”

    如此,又是一下午赶路。沈直虽闻听朱百川直接沉了脸色,却也并未驱赶金钊一行的随行,做出落井下石之举,倒也算是君子行径了。

    瞧着日头西沉,可此时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前方的驿站还得小半日的行程,只因白日里突遇匪徒,众人修整了一番,又有意慢行,意在错开匪徒之流,这才须得夜间于野外安营扎寨了。

    这时,就见对方五个仆从之一的汉子,打马过来抱了抱拳:“金家老爷,我家夫人要我来说一声,咱们于前方背石处修整,眼瞧着天黑了,前方驿站说不准正是白日里匪徒一伙儿的驻扎地,咱们不便赶路了。”

    “是也,沈夫人安排的妥当,替我谢过你家老爷夫人。”

    这段时日里,金钊和忠叔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住客栈、借宿农家、野外露营,视当日赶路情况和土匪追捕情况,也都是有的。况且在家时,金钊可不是那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小哥儿,跟着大哥金毅狩猎玩乐是为家常便饭,虽没甚大本事,但小事上,甭说是扎帐篷,就是骑马射箭也是通晓一二的。此时便主动跟忠叔把帐篷自车厢里拖出来,两人相互照应着扎起来。倒是一旁的石榴想帮忙而不知如何下手,颇是手足无措。

    “石榴,你去捡些柴火,注意不要走远,就在我们视线范围里。”金钊吩咐着脸都急红了的小姑娘。

    “哎,小姐,我这就去。”石榴闻言欢喜的答应着跑远了。

    “爹爹,我有些担心。”瞧着石榴走远了,金钊边扎着帐篷,边跟忠叔言道。

    忠叔闻言叹了口气,却是继续道:“我知你担忧,但咱们现在只得继续去都城你大舅家。”

    “是啊,娘亲从未与我细说舅舅家的情况,前方恐非坦途,前路难行。”

    “孩子,别怕,我会护着你的。”忠叔轻轻拍了拍金钊的肩膀。

    “嗯,我不怕,我知道爹爹总会护着我的。”说罢露齿一笑,仿若雨霁天晴,直教人叹一句:此女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