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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罢帐篷,生上篝火,金钊三人围坐着,烤了烤携带的干粮饼子,全作晚饭了。金钊和忠叔这段时日习惯了这般饮食,石榴饭都一直吃不饱,此时更是吃的美味,三人倒也颇有野趣悠然的满足。

    “爹爹,夜里我跟石榴守上半夜,您守下半夜,篝火得一直燃着,咱们虽说跟着沈家行路,也不能大意。”吃完饭,金钊和忠叔商议着。

    “你夜里休息吧,我来守夜。”忠叔却是不忍金钊这般辛苦。

    “爹爹,咱们赶路还有几天,此时能将就便将就一番,您也得保重身体,我可还靠爹爹护着我呢。”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

    忠叔闻言不禁笑了笑,“你呀!”说着点了点金钊的额头,倒是一扫几天来因不知金家生死的黯然沉重。

    这一夜风平浪静。

    如此这般赶路,住驿站或客栈,金钊一行倒是一直与沈家结伴,对方甚至会主动招呼并商量行程,叫金钊一行心里更是感激。

    “金老爷,距离都城还有半日行程,咱们今夜便不着急赶路,夜里驻扎此地,待明日一早赶路进城,不知您意下如何?”沈家夫人这日傍晚休憩时,主动来到忠叔和金钊面前商议道。毕竟同行了一路,相处了五六天之久,一行人倒也多了几分熟稔。且眼瞧着金钊一行处事颇具分寸,万事亲力亲为,倒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好,就按沈夫人的安排来。”

    话毕,众人自是利索着动手不提。

    待石榴主动捡了柴火,生了篝火,却见金钊自车厢里取下了已经收拾妥当的腌制腿肉。忠叔见状只笑了笑,并未多言。

    就见金钊拿树枝串了肉大腿,架起摊子烤起了肉。不过一会儿时间,香味便传了出来。倒是惹得对面沈家一行人频频看过来。只那沈直自持君子端方,并未侧目。可沈家十岁左右的儿子却眼瞧着忍的辛苦。

    大半个时辰,便见金钊拿着小刀,将外层熟烂酥透的烤肉片了下来,端端正正摆在了盘子里。

    另一边,沈家儿子一直偷偷打眼瞧着,见状,不敢跟爹爹沈直说,却跟自己娘亲沈夫人小声的抱怨:“娘亲,这烤肉可真香。”因为知晓自己爹娘肯定不会折身去跟人小姑娘要烤肉,这话里可真是满是怨念。

    这时,却见金钊端着满盘子的烤肉,规规矩矩走至了沈家夫人和儿子近前,“沈夫人,一路多得您一行相助,却不能报答一二,今夜咱们最后一夜露宿,明日便要进城分别,这是我昨日里住客栈时,提前嘱咐小二腌制收拾好的羊肉,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事,此时春风相伴,烤肉得宜,倒也颇具野趣,只万望您不要嫌弃。”说罢恭恭敬敬把一盘子肉递了过去。

    酥脆得宜,香味满鼻,瞧着就好吃。

    沈夫人还未说话,沈家儿子就吸了吸口水,上前一步接过了烤肉,“不敢嫌弃,姐姐的烤肉可真香!”

    “仲儿!”沈夫人斥了一声,笑了笑道:“姑娘有心了,如此便多谢你了。”

    见沈家夫人收下了,金钊也不禁笑了笑:“材料准备充足,若您不嫌弃,可一同边烤边吃。”

    沈家儿子又提前插了嘴:“好啊,姐姐,你教我烤,我烤来孝敬我爹。”

    一句话倒是把大家都惹笑了,倒也叫沈夫人斥责不出了,“你这孩子!”

    而一直板着脸的沈直,此时也板不下去了,自那天听闻朱百川便一直沉着的脸,此时也微微露了笑模样。

    自食其力,不矫情不娇气,提前于客栈准备材料,聪慧又有心,经这一行观察下来,这姑娘倒也确实无法叫人冷脸以对。

    于是,沈家三口,金家三人,一行六人便一齐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其乐融融。因金钊准备的生肉确实充足,便叫沈家随候的五个仆从也自围着篝火,自给自足了。

    这般欢声笑语,安乐静好,倒也叫人把赶了几天路的疲累乏味甩到了脑后。

    “钊儿这烤肉手艺可真不错,可真想把你带回我家才好呢。”沈夫人笑道。说笑间,众人已颇是熟稔,玩笑话也可说几句了。

    “我自小便喜欢跟着家里大哥狩猎野炊,我大哥烤肉总不是夹生就是黑糊,叫人要么吃出血丝,要么苦涩难入口,为了不饿着肚子,我这才学会了烤肉呢。”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夕阳藏了脸儿,火烧云烫了天空,微风拂面间,众人正是吃的欢欣愉悦。可这时,远远瞧见一队人马,却是打马而来。

    金钊抬首,虽隔得远,可却一眼瞧出,那为首之人,不是疯爷是谁!骇得金钊一下子惨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