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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们的身后。

    果然,那地窖的盖子又死死盖住了。

    谢元回过神来,继续应付老人。“老人家,谈生意要讲究诚意的。且不论你想做什么,你把我‘请’到地窖,总要管吃喝的吧?”

    他不敢贸然和对方相认,他们来的太邪性了。他和薛敏敏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接触过一些和端庆太子有关的人,他们很多人更趋于小心谨慎,鲜少像对面老人这般。

    仿佛自己借着端庆太子的事情成了某种组织的领袖一般。

    老人身边的年轻人递给谢元两个粗面馒头和一囊水。

    “谢老板想来肯定是吃不惯这些东西的,但我也没办法。端庆太子给我们村带来富裕也随着他去了就去了,我们虽然手握金矿,可没有销路,因此想和谢老板谈谈合作的问题。”

    “李家出去学厨那个小子是个好的,没有白费当年我给他凑干粮钱。”

    老人话都说道这里了,谢元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分明是咬了别人给的钩子,主动上了这一当。

    谢元脸色微沉。

    这样一来,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再者,端庆太子当年亲自带领村民耕地种果树,竟然分毫没有发现地下有金矿的痕迹?

    还是说,这里的人是因为端庆太子才发现有金矿的?

    谢元沉思良久:“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帮你解决金矿流通问题,但要从中抽成。”

    老人眉开眼笑:“果然痛快。”

    “我要拿五成。”谢元佯装狮子大开口,“这么多黄金突然流入市面上我是要担风险的,你大概应该也知道,我娘子是青州知府,我不可能瞒着她,我娘子也要拿两成。”

    “嗯,简单说就是,我七你三。”

    谢元敏锐地观察到对面老人抽了一下眼皮。若是他眼里有神,他刚刚定能翻一个大白眼。

    谢元不给老人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哎呀你不知道世道多艰难,我也就不过是好奇八卦一下当年的事情,谁知道还能挨一棒槌捡个这么个富贵险中求的生意。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啊。我回去以后最多敢和我娘子说我只拿一成,剩下的都孝敬她。”

    老人不屑:“看不出来谢老板竟然是个惧内的人。”

    谢元回他:“多谢高……看?不对,你又看不见,算了,多谢夸奖吧!”

    老人狠狠用鼻孔出了口气,又硬生生把话题拉回来:“我等想用这金矿给端庆太子翻案!”

    “我要你去招兵买马,我们作为他老人家的后人,一定要为他讨回个公道!”

    他义愤填膺,说到激动之处又是咳嗽了好些下。

    谢元沉默。

    谢元好奇:“我有点没太明白?我冒昧问一下,什么案怎么翻向谁讨?”

    要论起来,这话问的有点杠。

    但谢元自己和薛敏敏自己是有一套循序渐进的计划的,不管这村子到底是个什么立场,但对方提出来了,总有个参考对照。

    说不定还能从他们的计划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查漏补缺呢不是!

    那老人是看不见,要是能看见的话,一定惊诧于谢元此刻格外发光的双眼。

    但他看不见,感受不到谢元的激动,并为谢元的抬杠而激动生气。

    他气愤地拿手里的棍子拄地,一个没落稳滑进了地门里,在那些金砖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谢元“嘶”了一声。

    老人身旁的年轻人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的棍子抢开,却没想那老人力全靠在这棍子上,棍子一被抽走,他猛地向旁边倒去。

    谢元没忍住又“嘶”了一声,快速上前两步,赶紧护住了他的头。

    但谢元在这潮湿的地窖关了一个晚上,又闷又热,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了又干,反反复复这么来了好几次。

    自然是味道不怎么好闻的。

    老人正好头冲着他怀里,正好受到了直接的冲击,差点又往后翻了回去。

    两个年轻人又手忙脚乱地把他扶正,老人缓了好一会儿,大口喘气。

    他缓缓开口:“看来这地窖确实不是个待客的好地方,东瓜西贝,把谢老板送到我屋子后面的柴房去。”

    谢元满意了。

    却又听见不知道是东瓜西贝当中的哪一个年轻人,提出疑问:“爷爷,我们把他送上去了,你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送他上去之后再来下来扶我上去!”

    谢元笑出声。

    这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寒泠正要借口走掉,遇见了刚刚完成了娘亲交给她任务的啾啾回来。

    她手里还拿着柳诚甫担心她回家路上又遇上下雨,给她现买的小纸伞。

    “娘亲!”啾啾一路跑进来,把路上还很是喜欢的小油纸伞丢到一边,扑进了自家娘亲怀里。

    寒泠对啾啾这个小团子很有好感,见着就忍不住逗她:“怎么见着姨姨不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