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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夫子也同意她说的提议,稷设书院从未想过要开分院,就这么大块地儿,要取大穆国土之人之精华。

    与孟夫子达成协议之后,能入得稷设书院求学者必须要通过考试,考试合格者方可进入稷设书院学习。

    因着这个条件公布,大穆的学子更是寒窗苦读,争取能有资格进稷设书院求学。

    汪春水看着稷设书院蒸蒸日上,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春意越来越浓,日子也越发过得顺畅起来。汪春水心里隐隐有种想要一直待在宫里的想法了。果真是被穆南山养的懒了。

    若让她现在离开皇宫,她应该会十分留恋十分不舍的吧。

    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若是太过留恋,她会不会留下来,若是留下来,那她是要与帝王过一辈子,可帝王何等身份,真能与她过一辈子?

    汪春水觉得,人闲了,便喜欢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多了,明显的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

    在最近这些日子里,御銮殿的大小宫女太监在没什么事可做的时候都很自觉的退出御銮殿。然后将门关起来,就只留汪春水陪着帝王。因为陶公公他们也看出来了,让陛下与汪春水单独相处,陛下的脾气会变得很好,他们这一干人等也会跟着收益。

    渐渐地汪春水也习惯了这种与帝王单独相处的模式,他累了帮他捏捏肩,喝了端杯茶。乏了便陪他出去走走。

    “你觉得这像不像民间的夫妻?”穆南山抬眸望着她,认真的说道。

    汪春水知道,这是他又在挖坑给她跳了,不过她也有她的应对法子:“陛下,奴婢对民间夫妻不是太了解。”

    穆南山一个大掌拍在她的头顶上:“你是越来越机灵了,敢这么糊弄朕。”

    汪春水闭嘴不理他,他还越来越爱胡说八道了呢!

    穆南山正逗着要发狂的小猫。外面的陶公公轻轻敲了敲门,进来禀告:“陛下,颜大人求见。”

    “进来。”

    汪春水立马整理了整理头发,她这两天只要从御銮殿出去头发就乱糟糟的,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她与皇帝陛下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有她知道,皇帝陛下那只手有些烦人,总是喜欢将她的头发给揉乱。

    穆南山也收敛了笑容,坐的端正,等着颜泽进来。

    自从出了那些事之后颜家名誉受损,颜泽便很少进宫了。今日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颜泽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给穆南山行礼,行礼之后颜泽一脸的悲哀:“陛下。能否屏退左右之人,老臣有些话想要单独向您禀告。”

    穆南山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所有人去殿外等着。

    汪春水也随着其他人一起出去了。这颜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要关起门来说?

    汪春水是不怎么在乎,颜家大势已去,权势都被穆南山收干净了,再怎么扑腾也扑腾不出花来。

    只是里面的人待的时间有些久,都三炷香了里面的人都没出来。

    陶公公见汪春水有些焦急,笑了笑说道:“姑娘莫急,等会颜大人就出来了,姑娘就能见到陛下了。”

    汪春水听着陶公公这话有些不对味,怎么有种好像她这一小会儿见不着穆南山便想的慌的感觉?

    陶公公是不是想太多了?她只是关心里面的情况而已。毕竟颜泽是两朝元老,即使权势被放空,危险却仍在。

    等的汪春水都有些烦了,御銮殿的门才被打开,颜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汪春水先停了脚步,嘴角勾起嘲讽一笑:“春水姑娘在外面可是等急了吧?怕老夫告你的状?”

    汪春水一脸地莫名其妙不明白颜泽在说什么。

    “春水姑娘真是好演技好手段,老夫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留下这一句不知云雾的话,颜泽便走了。

    汪春水实在没明白颜泽那话是什么意思,一边往御銮殿里走一边想着,她是不是在哪儿得罪过颜泽?

    进了御銮殿的门,目光转到穆南山身上的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穆南山的脸色怎么也有些不好看?

    若是以前的汪春水一定不会去问穆南山是怎么了?可如今她总觉得她与他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忍不住关切的问道:“陛下,怎么眉头紧锁?”

    “无事。”

    穆南山没看她,而是看着桌子上的一道空白圣旨,看了一会,拿起毛笔抬手在上面写着什么。

    汪春水好奇,这又是要颁什么旨。虽然这圣旨按理说她是不该看的,但她不小心瞟一眼应该也没关系。

    只一眼之后,汪春水愣了愣,直接扭头不再看穆南山写的圣旨了。

    汪春水有些后悔偷偷瞄的那一眼了。不过等她冷静下来又觉得没什么,这圣旨早晚都是要颁布,她提前知道了不是更好,也有个心里准备。

    汪春水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两只手绞在一起,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就在颜泽进来的前一刻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不去管什么五年之约,反正在这里过得舒心,不然就一直这么过下去。

    可如今她立马反悔了,被安逸冲昏了头脑。想起小时候夫子教她的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逸。如今看来孟夫子教的都是对的啊……

    汪春水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渐渐地也冷静下来。她平素那冷清的性子不能丢。只有那性子在,她方可活的好些。

    不管不顾,不冷不热。

    穆南山没注意到汪春水的变化,将圣旨写完便放到一旁,并嘱咐陶公公:“明日早朝颁旨。”

    今日晚上汪春水是不当值的,到了时间便立刻与人换了岗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之后她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窗,别人都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进她房间,实在是不安全。

    汪春水直接在窗户那里搬了个凳子。若真有人闯进来,这动静她肯定能听的到。

    收拾好之后汪春水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可总是睡不着,想着从床底找出点酒喝一些有助于睡眠,便趴在床底找酒。

    酒还没找出来,窗户被人打开了,一阵风灌进来,只是没有她料想的凳子摔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只有一个人微微的落步声。

    “师妹,你怎么还弄上机关了?”秦陌青促狭的说道:“只是这机关跟孩子弄得似得。”

    “怎么是你?”汪春水从地上爬起来,皱眉看着秦陌青。

    说实在的,她挡上一个凳子是为了……怕……

    汪春水摇摇头,穆南山爬她窗户娴熟也并不代表每天都来啊,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陌青挑眉:“这么晚了除了我谁还会来师妹这儿?”

    “没有。”汪春水摇摇头,从秦陌青手里接过凳子放在地上:“看来放凳子也不管用。像师兄这样的绝世高手连凳子都能一块接住。”

    秦陌青一点也不谦虚的接下汪春水的夸赞:“自然,我武功高强怎能与其他的宵小之辈相提并论。”

    汪春水绕到秦陌青身后去关了窗户,又给秦陌青倒了一杯茶:“师兄是来给我送药的?”

    秦陌青点点头,从怀里拿出药直接往她嘴里送。指尖有意无意的按了按她的下唇。

    汪春水已经习惯了,只是皱了皱眉:“师兄,我这药要喝多久?”

    “先前不是对你说了吗?”秦陌青漫不经心的举了举杯子放在薄唇边轻轻抿着。

    “可是我怎么感觉最近有些越来越离不了你的药的感觉?”汪春水回忆这两天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只要你送药送晚了我只是觉得内力渐渐消失,现在送晚了却感觉抓心挠肺的。挺不舒服。”

    秦陌青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轻轻拂了拂她的发:“只是时候未到,你体内毒未清干净,所以才有如此症状的。”

    汪春水点点头:“那能不能将药给我,你就不用再一次次的跑了。”

    “不是师兄不想给你,只是这药每次只能炼这么一小粒。”秦陌青拉住她一缕长发在手心里把玩,好似是多么有意思的事一般。竟有些爱不释手了。

    汪春水想扯回自己的头发,几次都无果,有些烦了:“师兄你不是也有头发吗?”

    “那怎么能一样。”秦陌青呵呵一笑,媚态纵生,继续把玩着汪春水的头发。

    汪春水无奈,只好赶人:“夜深了,师兄早回去休息吧?”

    “我还有话没说完。师妹就要赶我走。”秦陌青将那缕头发握在手里搓了搓才放开:“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可想要离开皇宫?”

    汪春水点点头:“嗯,再过个四五年,我就离开。”

    秦陌青皱起眉:“怎么要再过那么久?到时候你都多大年纪了!”

    汪春水摇摇头,笑着说:“师兄不用为我操心,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这么傻,师父师娘又走的早,也只有师兄能管管你了。”秦陌青忽然正经起来:“不若你现在就跟着我走吧?成王府已经建的差不多了,你跟我去也是可以了。”

    “师兄想什么呢?一来我是陛下的宫女出宫要得他首肯,二来我已经是大姑娘了怎能住到你府上,我有稷设书院可以住的。”汪春水笑着与他说。

    秦陌青的眉头却是越锁越紧:“师妹你真是被这个牢笼给锁住了性子。这皇宫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问过他的意见作何?”

    汪春水觉得秦陌青说这话有些意气用事,整个大穆不管是不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里的人,唯穆南山独大。就算她再想离开皇宫也不能与他为敌,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秦陌青看着汪春水一副被洗脑的样子,叹了口气:“罢了。你个死脑筋,还是等着我救你出去吧。”

    说完这句话,秦陌青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想要离开,推了推窗户好像有什么阻隔着,心下觉得奇怪,立马回头给汪春水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