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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谁带了头,竟然像是在外面的戏楼里一样开始拍手叫好。

    场面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帝王终于从快要睡着的样子转变为精神奕奕。

    只是帝王他有些苦恼,早知汪春水这么会舞剑便将她关在御銮殿里只舞给他一个人看了。

    这么朵漂亮又珍贵的小花朵,不好好养在家里他拿出来显摆什么?此时此刻的穆南山唯恐自己的小花被人惦记去了。

    穆南山将坐于下位上的众位臣子挨个瞅了一遍,除了那令人烦气的秦陌青之外,好似也没敢觊觎的。

    只是光一个秦陌青就够他受的了!秦陌青手里端着酒杯,酒都撒出来了却恍若未觉,一双狭长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戏台子上舞剑的汪春水。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一点也无正人君子的风派。

    真不知当年的老皇帝是如何看中他做义子的。穆南山在心里不断的腹诽秦陌青,恨不得将他那双眼珠子给挖下来。

    除此之外,怂恿着汪春水舞剑的颜雨晴一张脸黑的十分难看,她爹颜泽也瞪着她,恨不得将这个蠢笨的女儿给捏碎了。她叫汪春水上去舞剑,打的不仅是颜雨晴的脸,更是颜家的脸。

    颜雨晴原本以为自己身段轻柔,舞剑动作灵活,就算是京城里最好的舞姬来了也难以敌她。只是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死气沉沉连娇笑都不会的汪春水竟然能将剑耍的如此好看!真是失策!

    颜雨晴双手垂在两侧,使劲攥着拳头,生怕一个忍不住便上去将汪春水这副虚伪的面具给撕了!

    戏台子上的汪春水越来越游刃有余,想象着面前敌人的一招一式,她便接招还招,最后一剑重重的刺向敌人的要害,一招毙命。利索收剑回鞘。睁开眼睛才想起此刻的情形,立马半跪下给穆南山恭敬行礼:“愿陛下身体安康,愿大穆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这祝福语说的也好,即祝福了国君,又心系着整个大穆。

    穆南山收回嫉妒的眼神,看向汪春水,语气十分平淡。内心却在咆哮:“没想到朕的御前侍奉还有如此才艺,先赏一对儿夜明珠。”

    然后穆南山赶紧给汪春水使眼色,让她快回来。

    汪春水求之不得,立马归还了剑便跑到穆南山身旁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下个节目开演,穆南山忍不住摆摆手让汪春水靠近他,对着她耳语:“赶紧将你的头发弄回原来的样子!”

    这个样子太过潇洒,太过吸引别人的眼睛!

    “以后若是再发生此种事。不可抛头露面,如若再有一次朕关你禁闭!”穆南山狠狠的说。

    “……”

    汪春水有些无奈,明明是他同意的啊?怎么反过来怪她抛头露面呢?

    汪春水一脸无辜退回到角落里扎头发,她也不想弄成这样,丫鬟的发髻不利于舞剑的啊。

    一场皇帝生辰宴,几家欢喜几家愁。送的礼物投得陛下欢心,便像是得了什么奖赏一般叫人开心。若送的礼物没被陛下重视,就如颜泽一般,在散了生辰宴之后便拎起女儿,连跟其他大臣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出了宫。

    穆南山走完一遭流程之后,很快便将这宴席给散了。

    宴席无趣,穆南山现在归心似箭,无聊太久实在太期待有趣的事情。

    跟在穆南山身后的陶公公抹了一把汗,很想提醒一下皇帝陛下,要是脚程再快一些的话他们这些奴才就跟不上了。

    皇帝陛下武功盖世。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会。

    穆南山身后跟着的人,也就汪春水能轻轻松松地跟在他身后。不过汪春水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走的这么快像是赶着要去投胎似得,啥事用的着这么着急?

    身后的陶公公等人都快要跟不上了,终于到了御銮殿大门前,有宫女给穆南山打开门,穆南山飞速地冲了进去,汪春水也只好疾步跟上,穆南山回头见她进来了,直接亲自动手关了门,将身后一众的宫女太监关在门外。

    陶公公远远的就看见了,干脆停了脚步,一只手捂着胸口喘息一阵,抬手对着身后的人说:“先歇歇再走。”

    原来皇帝陛下这健步如飞的是因为想要跟春水姑娘单独相处啊。早知道一开始便慢一些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比不上他们这些年轻人呐。陶公公沉沉叹了口气,十分羡慕的样子。

    御銮殿内,汪春水看着目露饿狼凶光的穆南山有些害怕,早知道她也走的慢一些了,现在想要逃恐怕是来不及了,只弱弱地叫了他一声:“陛下”。

    穆南山点点头,忽然抬起手,汪春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以为穆南山要对她动手动脚。

    穆南山见她一副害怕的小白兔模样,心里更乐呵了,抬起的手转而摸上她的头,手间的感觉极好,毛毛顺顺的十分柔软,忍不住多揉了两把。

    揉着揉着有些过了头,抬手一看竟见汪春水已被他揉成了小刺猬。

    穆南山忍不住笑了起来,模样三分委屈二分不甘,却又不敢反抗,真是可爱极了。

    “朕的生辰礼物呢?”穆南山温声对着她问,顺道强制着将自己的手从汪春水的头顶拿了下来。他怕一个忍不住将她的头给揉成鸡窝。

    汪春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瞬间松了口气:“陛下,奴婢这就回去拿。”

    穆南山挑眉问道:“在你屋里?”

    汪春水点点头:“因为太过珍贵,奴婢带在身上怕万一将它给损了那就不好了。”

    穆南山被她这话引起了兴致,不过她说的这“太过珍贵”是什么意思?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便是她自己了,难不成有比她自己更值钱的东西?

    “朕跟你一起去。”

    穆南山在心里默默想,若是这礼物夸大其词了,就用你自己来补上。

    汪春水有些为难,皇帝陛下要跟着她去自己的小屋?好像有些不合情理吧。

    汪春水还没来得及劝一劝帝王。帝王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固定到身侧,搂着她便从御銮殿后窗跳了出去,七拐八拐,汪春水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穆南山已经带着她到了她的小屋前。轻轻推开窗户,抱着她就从窗户上飞身进了屋内。

    汪春水此刻站在自己的屋子内,一脸懵的无语。

    看帝王这架势这姿态好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情一般。而且熟门熟路的,跟个惯犯一样……

    穆南山似是被汪春水这直愣愣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别这样看朕,给朕的生辰礼物怎么还不见你拿出来?”

    汪春水回神,没再去多想为什么帝王能这么快就爬进她的屋子里来。而是打开衣柜翻找起来。

    找了一小会,汪春水从衣柜里抱出一个长盒子。

    这个长盒子十分精致,四周镶了银边,上面雕刻着些花纹。

    穆南山打量一番汪春水手中的东西,猜测道:“里面是刀剑?”

    汪春水摇摇头。将盒子靠近他一些:“陛下打开一看便知。”

    穆南山心里藏着疑惑,这盒子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汪春水能弄到江湖中有名的刀剑这个他信,可若不是刀剑还能是什么?

    穆南山将盒子接过放到桌子上,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个卷轴。

    “你画的书画?”穆南山疑惑地问。

    汪春水摇摇头:“陛下打开便知道了。”

    还挺会保密的,穆南山勾唇一笑,将系在卷轴上的蝴蝶结一拉,卷轴便开了。赫然入目的是一副苍劲有力的字。

    字是好字,只是上面的意思怎么有些不对味?

    人品至尚?什么意思?是说他人品不好的意思?

    穆南山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右下角有孟夫子的印。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这孟夫子是把他当做吾常道了啊,最近他名声不好,便赠予他这四个字以示警戒,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这礼物不是送给朕的。”穆南山笃定说道:“所以这个不算。”

    怎么会不算!孟夫子的墨宝千金难求,她求着他送给穆南山做生辰礼物也是可以了吧。

    穆南山见她一副不认同的样子。便耐心的向她解释,直到她心服口服了才罢休。

    汪春水嘟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孟夫子明明说是夸赞其人品高尚的,怎么被他解释的变了味!不过说实在的,穆南山解释的确实没有错,孟夫子一直以为他是吾常道。孟夫子又教导人教导惯了,就算送人礼物也免不了带着些教导的意味。

    “陛下,奴婢除此之外已经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送给您的礼物了。”汪春水低头说道。

    穆南山又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无碍,现在你可以送给朕另一样更贵重的。”

    “什么?”汪春水问。

    穆南山抬手指了指她,但笑不语。

    汪春水刚开始疑惑,想了一会儿便明白穆南山说的是什么了,一张脸立马羞的通红。

    “陛下不要说笑了。”

    穆南山耸耸肩,一脸认真的说道:“除了你自己之外,你还有什么能送的出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