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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出,四座大惊失色。

  蓬莱皇瞠目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大胆!”

  皇后赶忙上前扶住气得有些恍惚的蓬莱皇,喊道,“来人啊!镇东王口出狂悖之言,给本宫拖出去斩了!!!”

  门外的侍卫闻声冲了进来。

  “等等!”元阳王赶忙跪下,朝蓬莱皇拱手道,“皇上,镇东王向来忠心耿耿,今日只是被逼急了,方才口不择言,求皇上恕罪!”

  “求皇上恕罪!”廖光与南禄也跟着跪下求情。

  元阳王咬了咬牙,他终于懂了!这就是贤王的目的!

  谋害太子一事并不一定能定镇东王的罪,但是他深知镇东王的性格冲动,会直言不讳,所以故意让二人在殿前对峙,一步一步的刺激他,逼得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或是做出不该做的事。

  贤王这是在给皇上递了一把可以杀镇东王的刀啊……

  三人深深俯首不起,蓬莱皇眯了眯眼,沉默不语,眸子冷得让人心颤。

  侍卫们见蓬莱皇没有指示,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全都停在原地相视无声。

  贤王见状便道,“皇上,镇东王许是一时冲动,但冲动之言怕才是他的真心话吧?”

  “你!”廖光忍不住抬头瞪向他,眼神像是活活要将他撕碎似得。

  “干什么?!皇上当前,面露凶光,你们真想造反吗?!!!”贤王指着廖光的鼻子吼道。

  几乎在贤王刚刚说完,元阳王就急切道,“贤王休得胡言!皇上!臣等绝无此意!”

  说罢率先磕下头。蓬莱皇闻言,瞥了贤王一言,紧接着,厉眸冷冷扫向跪在殿下的四人,最后落在了廖光身上。

  廖光依旧瞪着贤王,看上去气极了。南禄忙抬手压着廖光的脖颈,将他摁倒,高声道,“皇上恕罪!臣等不敢!”

  廖光本就是军中有名的儒将,内敛谦和之人,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哪怕心有不满也不会太过失礼,但此时却露出了狰狞之相,可见其心中不平。

  廖光都被逼成这个样子,何况是镇东王这个急性子呢?但此时镇东王却令人意外,安静的反常。

  他爬了起来,跪着,腰板却挺得很直。

  镇东王缓缓抬头看向蓬莱皇,沟壑纵横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在元阳王等人为他求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皇上若要拿他治罪,他绝不会为自己开脱一个字。

  他真正感到悲哀的是,皇上任由贤王将脏水泼到他们的头上,从头到尾连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想来,是贤王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吧?

  他二十岁跟随太祖征战天下,历经三朝,效忠蓬莱四十五年,自问对得起蓬莱,对得起皇家。

  指责他什么都可以,但怀疑他叛君背主绝不可以!死,他从来无所惧,但带着这种污名死去,他不甘心!

  “皇上!”镇东王开口了,“臣口出妄言,罪该万死,皇上要如何处置,臣绝无怨言。”

  他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说罢朝蓬莱皇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