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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习武之人,季泽霖不曾从对方那里感觉到杀气,但还是下意识躲开,因此飞来的东西直径落在地面,月光照射下,那似乎是……一封请帖?

    原来不是暗器。

    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知捡还是不捡,在没有弄清对方身份之前,他不得不谨慎一些,万一东西上面被抹上一层毒,直接捡起,绝对会中招。

    “只是个战帖。”

    不等他作出决定,对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为他解答,“日后武林大比,擂台来战,过时不候。”

    这一次,季泽霖终于听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要向他约战,而且从声音判断,的确是林兄的声音。

    这下,他终于捡起那封战帖,打开来看,上面是几个龙飞凤舞大字,叙述的内容的确和对方说的一样,一字不差。

    虽然不知道林兄是怎么悄无声息闯入剑庄的,但是能再次见面,他就已经很欣喜,拿着那封战帖,有些手足无措。

    是了,他们曾经定下约定,如若再能相见,便战斗个痛快,相隔不久时日,未曾想这个约定居然梦想成真,直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

    “林兄,外面风大,不方便说话,是否进来稍坐一会儿?”

    其实他不奢望对方会同意,谁知对方居然微微颔首,出乎他的意料,“可。”

    林兄一向话少,季泽霖觉得能留下对方,多说几句话都已经很大的进步,于是弯了弯嘴角,伸手在侧,“林兄,请。”

    一个主,一个客,两人都没有说太多话,对坐于圆桌,最后还是季泽霖最先开口,“敢问林兄怎知我的住处?我应该没有说过才对。”

    “你报过姓名。”

    季泽霖想了想,的确,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告诉过对方名字,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想要知道他什么身份,住在何处,似乎并不困难。

    那么林兄这次过来,仅仅是送一封战帖?如果是派人送来,岂不是更加便利?也省的自己跑腿,不过鉴于林兄总是沉默寡言,他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想法,索性不想,拿起酒壶,“来一杯?”

    其实他很早就想和林兄战个痛快,把酒言欢,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可。”

    微暗的灯光下,只见那翠色长袖挥动,伸出一只莹白纤细的手,圆润指尖轻轻捏着玉杯,绿映着白,显得格外的好看,只需一眼,便觉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谣传,除非亲眼所见,才知道是什么模样。

    林兄的手怎么这么白?

    这个奇怪的想法忽然冒出来,季泽霖只觉得对方的手指白嫩的不像男子的手掌那般骨节宽大带有厚茧,反而更像女子的纤纤玉手,连捏个东西的模样都这么好看。

    不过他只盯着看了几秒,又迅速移开视线,给自己也倒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其实他想要留下林兄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借着喝酒的理由想见见对方真容,只可惜对方连喝酒都不摘下斗笠,隔着一层薄纱根本看不清什么,小心思突然落空,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

    抱着这个想法,他想方设法的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对方在听,他却得了趣味,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时分。

    “林兄你要离开?”听闻要走,季泽霖这才恍然发现时辰已经不早,或许再拖下去,即将天亮,只好不作强行挽留之举,开门送别,“那么林兄明日可还会来?”

    其实他挺希望明日能来,这样他们就可能多一些相处时间。

    “嗯。”

    几秒钟后,林兄点点头,在季泽霖注目下,转身离去。

    直到第二日夜间,林兄果然如约而至,有了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季泽霖心中有数,知道对方极其准时,早早准备好美酒佳肴,就等林兄入座畅饮。

    在给对方倒酒时,他眼尖的发现今日林兄依然是翠色衣着,却有所不同,近距离才能看清长袍边缘处绣有一些暗纹以及几根翠竹,长袖随着手臂摆动轻轻荡漾层层涟漪,难怪每次林兄都爱翠色,这样华美的衣袍的确好看。

    一时间,他看愣神,手中玉杯早已倒满溢出还不自知。

    “酒撒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泽霖猛然惊醒,急忙放下酒壶,略显尴尬,“抱,抱歉……”

    说这句话时,他耳根微红,心中不断唾弃自己,居然看别人的衣着入了迷,这成何体统。

    绿色本是很常见的颜色,穿在林兄身上却意外的好看,这是他头一次觉得没有人能比林兄穿绿色更加好看。

    他见林兄抽出帕子擦拭桌面溢出的酒液,露出细长皓腕,急忙移开视线,也拿东西去擦,他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让宾客为他收拾东西?

    “林兄,还是我来擦吧,免得污了你的手。”

    话音落下,林兄果然收手,坐得端正,看着季泽霖拿着一块布擦拭桌面,浅酌一口美酒,依然不露真容,玉杯再次拿出,放在桌面,正好在酒水撒溢处,发出‘当啷’声响,引起刚刚擦拭完桌面的人回望,“林兄,我以为你只穿这一件衣服,好像从未变过。”

    好像每次见面,都是一身绿色,虽然绿色穿在林兄身上十分适合,但是不是太单调些?

    不过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又觉得不妥当,贸然评论对方的穿着似乎很不礼貌……

    他张了张嘴,心想该怎么道歉,对方拿玉杯的动作微微停顿,从薄纱中传来冷淡的声音作为回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