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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风子送来的。”杨梦蝉笑笑。

    谢铎压了压眉头——红鸾只怕并没有看到厉风子过来,那她为何还要这样说呢?她是怕刚才孟郊看到了厉风子吗?

    “是……那个涤狼司的厉小官人呀?他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红鸾忙寻厉风子的身影去了。

    “他走了。”杨梦蝉回答着。

    红鸾一时又想起什么来,她忙握了杨梦蝉的手问:“啊呀!刚才孟公子慌慌张张地冲出来,那厉小官人给少夫人送蒸肉来不会被他看到了吧?”

    杨梦蝉又笑笑,她抱着小竹篮准备往回走了:“被他看到也无妨。”

    “为……为什么呀?若是孟公子把这件事儿告诉夫人,那可就了不得了!”红鸾越发的着急了。

    月台下的谢铎依然望着杨梦蝉,他也好奇呢,为什么一个男人大半夜给她送蒸肉,还极有可能被另一个男人看到了,她却是不着急呢?

    就听杨梦蝉又轻声道:“风子是有差职的,他是我阿弟,整个东郊的人都知道,霍首领也是知道的,我这亲成的突然,成亲之时他又在出远差,他一来回,自然要立刻来看我,还分什么白天晚上;再说那位孟小公子,他呼吸轻灵,身手也好,听起来年纪不大,还有些憨态,应该是个天真善良的;他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的,顶多啊,他会暗中去查一查风子的来历,当他查到涤狼司的时候,他就没有心结了。”

    “哇,少夫人,您光听了孟公子那么几句话,就能知道他的为人了?”红鸾的脸上又开始浮上来对杨梦蝉的崇拜了。

    “行了,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去寻天喜,这蒸肉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不用管孟姑姑了,我们给她留着些,等她回来让她自己热一热再吃吧。”杨梦蝉说着扶着门框进了屋子里。

    “哎!”红鸾应了一声,她转身一边往西墙那边儿走,一面喊天喜去了。

    谢铎还靠在阴影里。

    他心里有些堵——倒不是因为厉风子,而是,她都成亲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她向红鸾打听自己这个“亡故”的夫君?她对自己也太不在意了吧?怎么说,自己在这漱阳城,哦不,可以说这一辈的家族子弟中,他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哪怕自己不在了,这漱阳城里也有许多关于自己的传说呀,她不好奇自己的夫君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杨梦蝉觉得老天对自己好极了,她刚刚搬到这庄子上,还是各处都不熟悉的状态,老天便接连几天都是大晴天,好让她有机会把这庄子和庄子的周围看了个清晰。

    红鸾和天喜又是天不亮便起来忙活了,杨梦蝉听着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红鸾和天喜时不时的说话声,她越发感觉心里有些欢喜,她总觉得自己这平静的日子好的就像是假的一样。

    她扶着墙在庄子里慢慢地走着,等日头升起来了,她又干脆往庄子外面来了——她要趁着天气好,把庄子外面也看一个遍。

    就在杨梦蝉摸着墙往大门那边去的时候,她听到了马车往这边来的声音。

    清脆又律动的马车铃声越发的近了,杨梦蝉忙叫了红鸾一声,她怕是谢家的人来了,她失礼了。

    杨梦蝉能看清那辆马车的轮廓,她还能看到马车的颜色,有一个模糊的殷红翠绿的身影挑了马车帘子,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杨梦蝉往这里走了两步,她正不知道如何行礼,红鸾很是时候地跑了出来。

    只是,红鸾扶住杨梦蝉之后却是带着她后退了两步。

    杨梦蝉满心的疑惑,她压低了声音问红鸾:“是不是谢家的人呀?我们需要行礼吗?”

    红鸾没有说话,但杨梦蝉感觉她扶着自己的胳膊颤了颤,杨梦蝉“使劲”去看红鸾时,她捕捉到了她压下来的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