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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风子盯着那个男人慢慢站直了身子,他压低了声音吐出了一句:“谢……铎?”

    “收声!”

    谢铎身后的小子立刻上前一步瞪向了厉风子。

    “孟郊!”谢铎斜了自己身后的小子一眼,那小子看看谢铎,眼里不减对厉风子的敌意。

    厉风子却是笑了:“你这不是没死嘛?作什么教我阿姐和一个牌位拜堂?”

    “叫你收声了!”孟郊将自己手里的小竹篮往谢铎怀里一塞,上前就要捉厉风子。

    厉风子冷笑一声,他提身上墙,孟郊立刻追了上去!

    谢铎压着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竹篮,也只能追上去了。

    北屋里。

    红鸾把一个大坛子抱进了屋子里,她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扭头冲杨梦蝉笑了笑:“少夫人,这个坛子够不够大?呃……”

    红鸾的话都说完了才想起来杨梦蝉看不到。

    杨梦蝉却是依然笑了笑:“还行,我白天摸过那口坛子了,只是还要再弄几个,我们还要给孟姑姑和天喜泡些草药,他俩那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反着节气做活儿耗损了,风邪太重,这庄子上清静,他们两个养上个一两年的就好了。”

    红鸾站了起来,她想了想小声道:“天喜的确身子弱,孟姑姑吧……她现在走路就跟飞一样,等她养好了,她岂不是要上天?”

    “行了,你不也说了吗?孟姑姑是老太君嫁到谢家时,从娘家带过来的,咱们可不能小看了孟姑姑,老太君让孟姑姑跟过来,本身不就是在照抚我们嘛?”杨梦蝉又抿起双唇笑了。

    她前一世活的太压抑了,身上每一条神经无时无时刻都在紧紧地绷着,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能这样轻闲地坐在一间屋子里,不用担心四周有探头,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她觉得孟姑姑给自己“添堵”都是一件美妙的事儿;红鸾的小声抱怨更显得她娇可爱、天喜搬个坛子都大喘气也是很有乐趣的了。

    “嗵”地一声响,北屋墙边上好像碎了一个坛子。

    “红鸾!快去看看是不是天喜被砸到了!”杨梦蝉忙站了起来。

    “不能,天喜收捡干柴去了,怕不是老鼠吧?”红鸾说着往外走了。

    杨梦蝉也摸着门框往这边来,红鸾下了台阶四周去看了,杨梦蝉扶着拐角处的柱子听着周围的动静。

    杨梦蝉脚下的月台侧面,谢铎正捂着厉风子的嘴,厉风子则是捂着孟郊的嘴,孟郊看看自己空空如也、无处安安的手,他默默伸手去捂谢铎的嘴了……

    谢铎斜眼看孟郊去了,孟郊又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

    杨梦蝉闻到了蒸肉的味道,她往柱子上一靠,将双臂抱在了胸前:“小卵泡?别藏着了,我都闻到味儿了。”

    厉风子看向了谢铎,他示意他松手,可谢铎却是瞪着他没动。

    “我可跟你说啊,以后别大晚上来,我现在可是个寡妇,我们四个老弱病残还准备在这儿了此残生呢!若是哪天你被人看到了,我们这主仆四人都得提前买单;若是有事儿你白天来,来的时候要穿涤狼司的制服,这样儿才显得名正言顺。”杨梦蝉直说直点头,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厉风子使劲挣开了谢铎,他张嘴就喊了一声:“阿姐!”

    谢铎气急败坏地扯了一把厉风子的护肩,可也只能任由他提着小竹篮上了月台。

    厉风子回头看着谢铎,眼里满是挑衅的神色,甚至他还扬着眉尖伸手扶杨梦蝉去了。

    杨梦蝉也感觉到厉风子的手伸了过来,她触到他的手之后又拉了他一把,厉风子站在月台上笑眯眯地望着月台下阴晾影处的谢铎和孟郊,那眼神儿似是在说——来呀,打我呀!刚才你们两个不是很厉害么?

    孟郊咬着牙握着拳头,谢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杨梦蝉摸到了厉风子手上的小竹篮,她顺势拿了过来问:“你打翻了我家一个菜坛子?”

    厉风子努着嘴闷哼了一声。

    “回头赔给我。”杨梦蝉笑笑。

    月台下的谢铎开始扬起嘴角了,厉风子斜了谢铎一眼,又看向了杨梦蝉:“我可是来给你送好吃的的!你却要我赔你菜坛子?”

    “哦,你是觉得我能自己下山买个新坛子?”杨梦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