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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红鸾天喜的沮丧不同,杨梦蝉脸上带着几分惬意,她伸了个懒腰,又抬眼看向了天空,她眼前黑色的重影正慢慢过渡成红色,她知道,今天一定会是个大好的晴天。

    红鸾和天喜忙活着,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满头大汗了,杨梦蝉坐在屋前晒太阳,随着日头的升高,她眼前的景象也慢慢清晰起来,她忙转身回了屋子里,取了自己的树皮包裹,又拾出一只削尖了的木笔来,开始在粗纸上刻画了。

    红鸾干活儿的同时还不忘照看杨梦蝉,她给杨梦蝉倒了杯水,她又看看杨梦蝉手下粗糙的树皮纸,不由问了一句:“少夫人这是什么?”

    杨梦蝉伸手拾了自己的树皮包裹,她从里面抽出来了一片巴掌大的不规则的树皮纸给了红鸾:“腌菜用的材料就靠它了,在涤狼司关门前让天喜送过去,记住,要五串钱,只要铜钱,不要铁钱,涤狼司若不给,这张树皮还给我拿回来。”

    红鸾惊了,她哆哆嗦嗦地接过了那片被撕的不规则的树皮问杨梦蝉:“少夫人,这是什么呀就值这么多钱!涤狼司的人可别再以为天喜有疯病,不但没给钱,还好打他一顿!”

    杨梦蝉又笑笑道:“天气好的时候,我常常在我家东边的茶楼那里晒太阳,那掌柜知道我是个瞎子,可怜我,会让我在茶楼里坐一会儿,不忙的时候还会送我一碗茶汤,我在那里听了不少大事小事。”

    “哦……”红鸾眨眨眼又应了一声。

    “官府的人最近在拿一个采花贼,无奈那采花贼狡猾身手又好,官府的人捉不到他,只能请涤狼司的人帮忙,你猜怎么着?”杨梦蝉笑盈盈地看向了红鸾,这个时候的红鸾正背对着太阳,太阳照在她脸上,让杨梦蝉看到了她有些模糊的五官。

    红鸾是个小脸儿上有着婴儿肥的姑娘,她娇俏可爱,还带着几分灵气。

    “我猜……涤狼司的人也拿那个采花贼没有办法?”红鸾歪着脑袋问。

    杨梦蝉抖了抖眉峰:“可不是,有了这个,那采花贼可就无处可跑了,我们只要他五吊钱,便宜着呢!”

    “啊……这是……街道的地图吧!”红鸾立刻明白了。

    “不完全是,涤狼司怎么可能没有街道的图纸,我这个和他们那个可不一样。”杨梦蝉又神秘的笑了。

    红鸾半信半疑,不过她还是很郑重地把这片树皮纸交给了天喜,又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他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搞丢了。

    红鸾又忙自己的去了,杨梦蝉在院子里抻筋,这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她却是没看到孟姑姑的身影。

    孟姑姑乍一看是个老人,就是她那腿脚太利索了,杨梦蝉好像还没有捕捉到过孟姑姑的身影,她总是能一溜烟儿就跑没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杨梦蝉的眸子前的重影从红色渐渐恢复成灰黑色时,天喜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跑回来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戾气的小子,那小子还拿着孟姑姑!

    “咳咳!”那小子夸张地咳嗽了两声,他一双眸子紧盯着杨梦蝉,嘴角开始往上扬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红鸾怯生生地吐出一句,忙小碎步跑了过来,她往杨梦蝉的身后靠了靠,似是她很害怕那位小官人一般。

    天喜憋憋屈屈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那个满脸戾气的小子开了口:“在他把这张纸送过来的时候,我还怀疑是他偷了阿姐的东西呢!我过来亲自看一眼才放心,另外,这婆子在半山腰上迷了路,是这小子说她是你家的,我才一并送来。”

    杨梦蝉摸着门框下了台阶,红鸾忙去扶她了,杨梦蝉望向了那小官人的方向,她不大确定地喊了一句:“小……小卵泡儿?”

    那小官人嫌弃地裂裂嘴,他往杨梦蝉那里去了两步。

    眼见他站直了身子扬着下巴对杨梦蝉说:“阿姐,我都比你高一个头了,除了霍大哥没人能管得了我了,你还叫我小卵泡,我不要脸面的?”

    杨梦蝉抿嘴笑笑,她突然向那小官人伸出了手,那小官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干,他灵巧地转过身子躲了又笑笑:“今日晚了,我先回了,改日来看阿姐!”

    那小子撞了天喜一下子,一溜烟儿跑没了,天喜看看自己手上莫名多出来的六两银子,他脸上浮上来了白日见鬼的惊恐。

    红鸾小声道:“少夫人,那小官人是谁呀?看起来怪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