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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蠢?她眼睛不好,别说夜里了,就是白天日头不烈的时候她都看不到东西!”男人压着眉峰瞪了小子一眼。

    “哦……我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小子又憨憨地搔自己的后脑勺去了。

    男人收了视线又去看自己的手了,不想他胸中突然起了一阵闷痛,他急急咳嗽了几声,那小子忙把桂花糕一口塞进嘴里帮他顺气儿去了。

    男人甩开小子上了马,那小子突然在原地捶胸顿足起来,等男人走远了,一个水袋才飞过来正打在那小子的脸上,那小子忙拧开水袋狂灌了自己好几口水,等他咽下了那口桂花糕,才又感叹起来:“呃啊——大喜的日子,差点儿成了小爷的忌日,可噎死我了!”

    就像那个莫名其妙闯入杨梦蝉喜房的男人说的,她很快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偏偏这日的阳光极好,杨梦蝉也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看清过。

    赶车的是个爱盗汗的小子,他说,孟姑姑和红儿先去庄子上帮杨梦蝉暖屋子去了,而他们也很快就到了山腰上。

    不等杨梦蝉动,那小子就先冲庄子里喊了起来:“红儿!快出来!我出了一身汗,臭的要命,不敢脏了少夫人的手!”

    只是,那小子的声音还未落下,杨梦蝉已经扶住了他的衣袖,那小子怔了怔,只能任由杨梦蝉搭着他下了车。

    在杨梦蝉的眼里,庄子的样子有些模糊,不过她挺喜欢这庄子的,这若是放在她那个时代,这算得上是半山别墅那个档次的了,一般人还住不起呢!

    红儿已经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她替那小子扶住了杨梦蝉,杨梦蝉记得这小丫鬟头上的双髻呢,她问:“你是不是去我家下礼的那个?”

    “少夫人,是我呢!”红儿笑笑。

    “你……怎么愿意跟着我到这里吃苦来了?”杨梦蝉记得那个男人说,并没有人愿意跟着她过来的。

    红儿笑笑道:“在这里可不算吃苦呢,这不比我老家强多了?我那天见了少夫人就喜欢少夫人呢!所以我去求了老太君,让我跟着少夫人过来!”

    “那你家人也同意么?到了这边的庄子上,就算是做冷板凳了吧?”杨梦蝉又问。

    红儿轻轻晃了晃扶着杨梦蝉的手:“这儿好着呢……总归不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谁总让你整天提心吊胆的?”杨梦蝉的眉头动了动。

    一旁收拾马车的小子搭话了:“我这姐姐本来叫红兰的,就因为和大公子的未婚妻冲了名字才把那个兰字去掉了,不过我们老家的人还是叫她红兰,每每被其它姐姐听到了总会奚落红儿姐姐一番,这个还是最常见的!”

    “不要在少夫人面前说这个!”红儿瞪了那小子一眼。

    杨梦蝉抿嘴笑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有什么,不若我给你取个新字,叫鸾如何?想自由时便飞上天,落下来便是有喜事来报,多招人喜欢?”

    “红鸾?少夫人说这个好,我以后就叫这个了!喜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好听?”红鸾这个名字立刻被小丫鬟接受了。

    “红鸾姐姐?嗯……很喜庆!”喜子不住地点头。

    杨梦蝉转头看向了喜子的方向:“不如,你也加一个字,叫天喜,红鸾天喜,那些达官贵人们就喜欢遇到你们这种流年,如何?”

    喜子没听懂杨梦蝉的话,不过他立刻道:“本来我那也是随便叫的混名儿,少夫人赐了字,天喜感激不尽!”天喜这个名字也立刻被小子接受了。

    “少夫人,咱们这庄子也没名字呢!好像以前有,只是常年无人居住,牌子早烂了,也就没名字了!”红鸾又道。

    杨梦蝉眯着眼睛看向了大好的日头,她轻声道:“苦也是命,酸也是命,不苦不返甘,不酸不显甜,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路也不好走,可活着本身就是一件要感恩戴德的事情,愿我们都与草木同寿,与金石同固,不若……就叫固寿山庄?”

    “少夫人,什么叫与草木同寿,与金石同固呀?”红鸾很是好奇地问。

    杨梦蝉笑着同她解释着:“我们的祖先原来都是吃肉的,那个时候人们死的早,他们看到有些树木可活百年甚至千年之久,便慢慢开始吃素了,他们想着,这样就能像草木一样活很久很久了;后来,又有人不满足了,他们想像山石一样长长久久,不老不死,于是有些人便开始炼丹吞食金石了,当然,这些人非但没有不老不死,反而死的更快了,所以啊……愿望是美好的,但是要理智一些呀!”

    “哦……那些人岂不是像傻子一般?”红鸾又问。

    杨梦蝉笑着点点头,扶着红鸾往山庄里面去了。

    院子里的活水“汩汩”的穿庭而过,杨梦蝉望了那边一眼,红鸾立刻解释着:“夫人,咱们院子里的活水是从山上下来的,山上还有个雾隐寺,不过听说里面的和尚都跑光了,因为没有香火。”

    杨梦蝉又点点头,天喜开始叫孟姑姑了:“孟姑姑!孟——姑——姑——少——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