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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缱绻的黑发、动情注视着他的青色眼睛、扣在十指间的纤长手指…以及密密麻麻织成了网的,使人迷惘的雪松香气。

    炭治郎从梦中醒来了。

    回到鬼杀队后他就被护理人员压在床上修养,这次托锖兔救场的福,他的伤情没有另外两个人那么重,但强行使用火之神神乐的呼吸法还是给他的身体留下了暂时性的后遗症。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总是梦到戴着同样耳饰,额角似乎也有斑纹的男人,还有……他困惑而难为情地想着,为什么又在梦里看见奈重小姐了呢?

    梦里的场景在醒来后就开始飞速从记忆里消失,但那种触感没有跟着逃离,她用指尖温柔地抚摸着他,那抹细微的冰凉混着冷香,顺着脸颊滑到颈窝里。

    哪怕只是梦,这种妄想还是让炭治郎感觉到了近似于羞愧的情绪,他没有惊动同一间病房的善逸和伊之助,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想的却还是……不知道奈重小姐现在正在做什么啊。

    已经躺下的奈重辗转反侧却很难入眠。

    她的精神体自上次的任务后就渐渐开始和躯壳产生冲突,倒是还能控制住自己好好待在身体里,但这种行为会让她感受到极大的不适,就像硬要吃下过敏物所造成的反胃。

    莫非是和鬼舞辻无惨打的那一架伤势过重,恢复伤口给身体造成了负担,才会出现无法兼容的情况……她拿起帕子把涌到喉咙口的猩甜液体吐了出来。

    这样想还是太奇怪了,只是受伤而已,不可能会让她的精神体也受到影响,难不成是她触碰到了这个时代的世界的平衡才会引起连锁反应。她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难办了啊……奈重叹息着,摸了摸趴在她旁边的累的头,锖兔还是像往常那样循规蹈矩地守在外面——如果他在里面,她就不得不把血咽下去了。

    谁让自己和他们不一样,根本不是原装的,精神和□□不合这件事她实在没法解释。好在像这样时不时吐口血不过看着吓人,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就是精神层面同时存在的恶心感多少让她感到有点不耐烦。

    她的伤口再过一两日估计就能完全恢复了,连道疤痕都不会留下的那种。如果之后这种情况没有好转,她就得尽快想方法把工作做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过几天精神体就彻底进不去壳子了。

    前几日她去看望炭治郎他们,那三位少年都恢复了意识,奈重就仔细地询问他们那天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除开善逸最开始就被上弦抓走当做食物储存,后来战斗中又遵照惯例昏睡过去,伊之助和炭治郎都和她说了一部分她不知道的信息。

    “祢豆子二次鬼化?”奈重皱起眉头。

    部分鬼在承受力量后身形会发生很大改变,甚至会变化到一点都看不出人类的原型,当然鬼也可以主动的改变形态,正如他们曾经遇到过和列车融合的上弦之壹,奈重这点还是知道的。但那种情况一般都是出现在摄入了足够营养的鬼身上,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的祢豆子会有能力进化成新的形态,这件事的确奇怪。

    “嗯,不过祢豆子二次鬼化后就和普通的鬼一样,她控制不住吃人的想法……”炭治郎的神色黯淡了一些,怕他们误会又急忙解释,“我拦住她了,她没有杀害任何人!我照宇髄先生说的给她唱了摇篮曲。”

    结合上次从产屋敷耀哉那里听到的,这个时代的鬼与人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变化。那位主公仅仅认为这将会变成人类一方的转机,但奈重是知道的,世界线上种种看似偶然的变化,当出现的太过频繁的时候,就一定是为了推动某种必然。

    在鬼与鬼杀队之间快要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们的争斗大概会在这一两代之间就结束吧……不过她有工作在身,也不会允许这种争斗出现别的结果就是了。

    鬼这种生物,既然不是顺应世界的要求而生的,被历史毁灭也再正常不过。

    为了完成工作奈重自然也做了另一手准备,在她的帮忙牵线下,珠世和蝴蝶忍开始互通信件,基本内容都是关于鬼的研究。起初奈重还怀着好奇心去问,后来就放任这两位了不起的医生小姐自己发挥了。

    依照人和鬼实力悬殊的态势,世界必定会给出某种转机,也就是给人类留下生路以保证平衡的存在,有一定几率是存在更强力的压制鬼甚至让鬼转化回人的药物。可惜研究目前还没有大的进展,或许是她猜错了,又或许是还没有到这种药物该现世的时间。奈重揉了揉帮忙送信的珠世的式神,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三花猫。

    而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有意想要躲她的炭治郎为了自己第不知道多少次严重磨损接近断裂的日轮刀——他的刀匠已经愤怒地写了封诅咒信给他说再也不帮他锻刀了——在得到产屋敷耀哉的许可后,炭治郎决定自己前往锻刀人的村子。

    “……醒来……”

    好像听见了夏油杰的声音。

    “…你…醒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