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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严娇兰抬起头,眸子里刻满了惊愕,她一把拉住苏月生执笔的手,颤声道,“神医您救救我,救救我女儿,救救苏府,快把她···把她赶走!”

    苏月生淡然看着她惊慌的模样,横斜在发髻上的流银翡翠坠子琳琅响动,严娇兰眼角扫过那个‘月’字,不住哆嗦了一下。

    “夫人先别急啊!”苏月生冷淡地掰开严娇兰抠紧的手,揉了揉发红的部位,慢慢道,“我既然能算出这邪气的由来,自然有办法去解,只要···夫人照我说的去做!如若不然,令小姐的病,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严娇兰灰暗的眼神一亮,捣头如蒜,“答应答应,还请神医明示!”

    看着自己制造的气氛,苏月生满意地笑了笑,仅仅一个月字便让严娇兰深信不疑,看来十四年前母亲月娘的死定然不止那么简单,记得当初被冥婚活埋之时,严娇兰得意之际,告诉自己母亲的死另有名堂,那么今日,一切都将揭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苏夫人可知道这月字的含义?”

    严娇兰闪躲着眼神,却被苏月生隔着面纱的目光盯得发麻,左思右想,才咬牙道,“这个月字···指的便是老爷的原配,十四年前死去的···月娘。”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回忆。

    苏月生美眸眯起,顺手抚平皱起一角的宣纸,听到月娘这个名字从严娇兰嘴里吐出来,不知为何,她的心像被人瞬间纠紧。

    她呼了口气,继续道,“把这其中故事如实说与我听,我才好替你化散邪气。”

    然而严娇兰听到她这么说,淡眉凝起,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狐疑,警惕地看向苏月生,斟酌许久,“神医,这种事情,您难道算不出来?”

    苏月生心中一凉,果然,严娇兰不是好对付的,明明被自己唬得晕头转向,却在紧要之处瞬间转醒,她咬牙暗恨,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思来想去,忽然脑中灵光陡闪,苏月生提笔蘸了点墨汁,边写边道,“我师傅教我最多的便是医术,这卜卦算命一术,我也是一知半解,难有深造,便只能算到一半,不过夫人既然不想当着我的面说,那我还有一个法子,”又递了张宣纸过去,“这是我画的符,夫人这几日拿着它,去那故人的墓上道清原委,乞求原谅,或能解这十四年的邪气,当然,这全看夫人够不够诚心了,若是再刻意隐瞒,只怕令小姐时日无多!”

    严娇兰赶忙接下,却只见米白的宣纸上糊涂涂一团黑墨,杂乱无章,这···当真是符?

    察觉到严娇兰审视疑惑的目光,苏月生轻咳一声,“我这符和道寺之中自然不同,若是与它们的一处模样,岂不和寻常无异?”

    闻言,严娇兰又看了看手中的鬼画符,思忖片刻,也觉着有道理,赶紧收入袖中,“多谢神医,那小女的病······”

    “夫人放心,我今日便前往您府上,看看令小姐的情况,除除府中的邪气,尚还能清静几日!这几日里,夫人要好自为之啊!”苏月生淡淡扫了眼严娇兰手中的符,意味深长。

    “好好好,门口已经备好软轿,府中也备了薄酒,神医还请快随我看看!”

    严娇兰急不可耐地起身,苏月生看着她衣袖生风的样子,嘴角微微牵起,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苏府的轿夫也是利索,不一会儿便到了苏府门口,苏月生几乎立即被请下了轿子,大门口立满了等候多时的仆人婢子,多数人满眼恳切地看着苏月生,觉得救世主终于来了,他们终于可以不受二小姐的撕咬了!

    “神医快快请进!”侯在人群前排的管家苏平对着苏月生点头哈腰,拿出了平日里对待贵客的态度。

    苏月生冷笑地看着这群可笑的人,有求之时如此,无求之时便又是另一幅模样!自己今日能被簇拥恭迎请进这座恢弘府邸里,他们若是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神医,”严娇兰从马车上急匆匆下来,连脚踏子也顾不得踩,直接跳了下来,差点闪着腰,“苏平,还不快将神医请进添竹轩!”

    苏平红着张脸,弯腰快步引在苏月生前头,生怕她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半道折回医馆。

    “便是里头了。”

    望着阔别已久的添竹轩,苏月生拢了拢脸上的面纱,神思有些恍惚。

    记得曾经,她为接近韩依遇刺重伤,却同样被严娇兰‘请进’这里住下,记得曾经,苏德轩盛气凌人,却未曾想黄雀在后,记得曾经,她佯装疯魔装神弄鬼,令苏筱竹疯病至今,却不知一切尽在韩依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