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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要见她?”琴乐询问道,这已经是严娇兰的三次上门,也不知小姐心里怎么想,事到如今还不出手?

    苏月生从软榻上支起身子,琴乐立马在她身后垫了枕子,听得她悠悠道,“既然来了,就请她进来吧,”说完又看向前厅,“南宫沥可走了?”

    “大人吃完就从后门走了,只是苏府的人似乎急得很,连银两都抬过来了。”

    “这样啊?”苏月生秀眉一挑,明眸狡黠地眯起,“看来苏筱竹已经命悬一线了,”她拍拍手,吩咐道,“你出去告诉他们,只许严娇兰一人进来,还有,等她进来后,你们全都远离这间屋子,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进来,哪怕是韩依过来也一样!”

    她神色凝重,清丽的面容上染着一层透明的冰霜,琴乐一丝不苟地听着,然而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小姐,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她不由担忧道,“小姐···万一严娇兰对您···”

    苏月生一摆手,明眸扫过去,琴乐顿时不敢多嘴了。

    照着吩咐,所有人都撤了下去,独留苏月生一人立在后屋内,对着一面铜镜,呆呆看着。

    她打开柜匣,从里头取出一条绢布,蒙在脸上,和当时去往刑台见苏德轩一样,轻薄的绢纱遮住了她整张脸。

    只是严娇兰不比常人,心思深沉狡猾,若是不在声音上做出一些改动,很难瞒过她的耳朵,苏月生含了颗珠子在嘴里,这么一来,声线低沉了许多。

    门口嘎吱一响,随即涌入大片的亮光,严娇兰立在前厅,看着耸入屋顶熠熠炫目的琉璃水晶雕,不由倒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神医可在?”

    严娇兰抿着嘴,神情急切,她可不想和这神医玩躲猫猫,筱竹的病刻不容缓。

    苏月生听得了外头的响动,绢纱下美眸微敛,眼底涌动着一丝冷意和嗜血的期待。

    她掀开卷帘,便看见严娇兰苍老了许多的样貌,一身淡紫色绒边旧服,苏月生记得,是前年过岁时节的旧衣,想到这,心中不免勾起嘲讽之意,怎么,一向喜着华服熏香夺人的你,也有今日狼狈仓促的样子?

    苏月生缓缓绕到珠帘后坐下,这才像发现严娇兰了般开口道,“我瞧着夫人精神安健,似乎没什么大病,怎得这般心急?”言罢,手一引,示意她坐过来。

    严娇兰却是忧心忡忡,奈何不敢顶撞这救命稻草,才忍下一口气道,“姑娘您说笑了,今日委实斗胆叨扰,府中小女病重,还请姑娘请出神医,移步府上问诊!”

    苏月生笑了笑,“夫人可是眼拙,我便是神医。”

    “你怎么会是···”这下换做严娇兰愣住了,她记得暮莲打听到那神医明明是个男子啊!

    似乎知晓她心中疑虑,苏月生开口解释道,“实话告诉夫人,我开这家医馆为的是行医救人,奈何我一女子身份,实在不好在江湖立足,只得寻了个粗俗的法子,雇了位相貌儒雅的男子来替我开口。”

    苏月生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严娇兰又急于求人更是相信了她这番说辞,立马赔笑道,“是我眼拙了,还请神医见谅,移步苏府救救小女!”

    她一副恳切的眉眼落在苏月生的眼中,就好像落水寻岸的难子,挤在一片孤木上漂泊,试图从自己这看到希冀的曙光,但很可惜,严娇兰,我来,是要你和苏筱竹的命!

    苏月生收回神思,隔着冰冷的面纱作出犹豫的样子,严娇兰见着,以为她不同意,立刻明了道,“神医不必担忧,我已经命人备了五百两黄金在门口,权当作出诊的费用,若是能医好小女,之后定会登门拜谢,这谢礼是绝不会少的!”

    才五百两黄金···苏月生蹙了蹙眉,这么点日子,苏府竟然拮据到这等地步?

    曾经的苏府,出门宝马雕车,遗香满路,但从苏德轩死后苏远入狱待审才几日光景,便到了这种地步?她还以为出诊费少说也得一千两黄金,如今可见,不是严娇兰吝啬,事关她的独女苏筱竹,怎么不会倾尽全力!

    “神医可能笑纳?”严娇兰盯着面纱里头的动静,奈何看不清神医神情,心中也在犹豫,会不会太少了,她叹了口气,为了打点苏远一事,朝堂上下,刑部吏部,她不知通融了多少银子,府里能拿出来孝敬神医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听闻神医治病救人,一向不注重钱财丰厚,这五百两黄金,难道不比您这几日挣得多吗?”严娇兰硬着头皮,提醒道。

    苏月生闻言,敲了敲桌子,轻咳两声,“夫人,我行医救人,为得不是钱财,这五百两黄金,或许我一辈子为人看病也挣不了这么多,要说我嫌弃太少,非也非也···”

    严娇兰心中一喜,她就知道,普通人见着五百两黄金,哪有不动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