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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人证已死,若想查出点东西不是不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事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不过,却耽误更长的时间。

    亓官嵘正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作为这两人的顶头上司,东方御白便受了无妄之灾,不但需要查清楚此事,还受了刑罚。

    我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走,心生无趣,踢开两个在门前倒地哎叫的守卫,进了屋子。

    亓官嵘正紧随在后,进屋后关了房门。

    我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递给亓官嵘正,“发火伤身,王子殿下还是注意下的好。”

    亓官嵘正接过茶杯抿了口茶,“你觉得是何人在针对你?”

    我眨巴眨巴眼,煞有其事道:“我这才是到你们戎佘队伍的第三天,平日就被拘在房中,能见的也没几人,也没和人发生过冲突,不至于有仇家。所以,王子殿下调查的方向可以暂时排除找我寻仇。他们想找我麻烦,应该还是和我的身份或能力有关。”

    我对亓官嵘正微微一笑:“不过我的身份就是个西字盟盟主的弃妇,再往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大夫,还真没什么能让人看得上眼的身份,所以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王子殿下您那里。”

    亓官嵘正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杯沿,“怎么讲?”

    我又给他倒了杯水,笑问:“王子殿下不若跟我说说,您狼口救我又是何意?”

    亓官嵘正眼含柔情看着我道:“本殿见汐儿第一面就心生爱慕,自然舍不得让你狼口丧生。”

    当人得到最好的爱后,真爱假爱便一目了然。

    我好笑道:“王子殿下若摸着心口说这句话,我有可能还会相信。”

    亓官嵘正假模假样摸着胸口道:“汐儿当真无情,你这般说,真伤本王的心。”他不再和我调笑,道,“我救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放心,既然救了你我便会护着你,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我微微一笑,点破他的谎言:“只是暂时的保护而已。”

    他面色一滞,随之释然:“对,只是暂时。”他一顿,挑眉问我,“人活一生不就要难得糊涂吗?你把凡事都搞那么清楚,只会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更加痛苦不是?”

    我摇头否定:“非也,我把凡事都搞那么明白,可是要绝地反击的。”

    他并不相信我有那能力,嘴上虽是没说,眼神中的轻蔑是错不了的。

    他笑:“那本殿就拭目以待了。”

    我微微颔首,我虽然现在只是小乞丐的一枚棋子,除非小乞丐要抛弃我,否则我堵亓官嵘正一定输给我。

    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并不合适,午休时有侍卫在一旁守着,倒是能证明我们清白,现在悄悄话也说完了,我便扯了个由头往亓官梦雅房里走,亓官嵘正不放心,便也跟了来。

    亓官梦雅正摆了棋,见我进门,让我过去陪她下棋,亓官嵘正拿了本书在一旁看书。

    我执白子她执黑子,棋落玉盘,叮叮清脆。

    无声,却杀气凛然。

    午后阳光,从房门偷偷溜了进来,荧光点点,落了一屋。

    亲如姐妹的情谊,此是却像哗变的流年,卸除一切伪装与铅华,披上甲胄上了战场,一场厮杀。

    女子下棋虽比不上沙场点兵,黄沙染血,却比壮士一去不复返更惊心动魄,更能伤人无形。

    亓官梦雅抬头对我微微一笑,笑的温婉,落子却狠厉。

    我淡淡回她一笑,动用心思,默默布局,以退为进,以强牵弱,以敌互克。

    半盏茶时间过后,混乱无章的白棋像有了灵魂,渐渐桎梏黑棋。

    我抬眼,落下一子。

    亓官梦雅脸色霎变,只一瞬间又恢复正常,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罐,“我输了。”

    我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才开口道:“你的棋戾气太重,过刚易折,所以你输了。”

    她苦笑点头:“是啊,不过这就是我的命。”

    我当她是说报仇之事,当着亓官嵘正的面,我只能无声的摇摇头。

    下午时间很快过去,依旧在亓官梦雅房里摆了晚膳。

    只是我们还未动筷子,就有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禀告,说是毒医病情恶化,只剩出气没进气了。

    亓官嵘正蓦然站起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拉住我,道:“跟我走!”

    我被他拉扯着跌跌撞撞去到鬼医叔叔的房间,他冷声对我道:“把人救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