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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江畔起了雾,窗户上都朦着白雾,指尖一划又化成露珠,这不是夏天的好兆头,羌北的天气早晚多变,这会儿还有些凉。

    郁里今日醒得比较早,周亦礼应该晨跑去了,她站在窗前发呆,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冷吗?”

    听见他的声音,郁里回过头。

    “还好,外面变冷了?”

    “嗯!还下雨了。”

    周亦礼是在外面的浴室洗了澡,一股清爽的橘皮香扑面而来,他从身后将她拥住。

    “今天怎么不贪睡?”

    “可能是昨晚睡得早,你很早起了?”

    郁里鼻音还在作祟,声音听起来软软绵绵。

    “嗯!”他想把身上的香气染到她身上,郁里被他揉得跟没了骨头似的落在他怀里。

    “我每天都有个疑问。”

    “嗯!”

    “你图我什么?”

    周亦礼从她颈间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前她的影子,她这样一问,他却突然害怕她会离开。

    他再次紧束了自己的手臂,紧紧的将她抱紧,怕她从哪个缝隙溜走。

    “我每天都在害怕,你总有一天会对我腻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其实,那时候你喊我笨蛋也好,瞧不起我也好,我还觉得无所谓,可是你知道突然有一天,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他只照见你时,就开始害怕我凭什么?”

    每天都在害怕,甚至觉得周围不真实。

    现在,她更觉得周围是梦,生在梦中醒不来,却又睡不着。

    “所以,你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这些?嗯?”

    “嗯!”

    郁里以为他会温柔的解答,他却松懈了手臂,她转过身时,他已经与她隔开了些距离。

    “为什么每天都在想这些?我对你不好?”突然的气愤,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郁里上前要去拉他,却被他甩开手臂。

    “不是…你对我很好…”

    “那你总这样想,你对得起我吗?”

    郁里快哭了,眼泪挂在眼角,只要一眨眼就能落下。

    “我…”她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心绪,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想离婚、想退缩,你想啊,也只能想想,就算是之前你要分居两年,我也不可能跟你离婚,我就是故意去找你,骚扰你,睡你,只要我们还有接触就不可能离婚!”

    郁里不能把自己心中的紧迫感说给他听,他不理解,他其实不太了解她。

    他这样的人,要把一个人玩遍,那是轻而易举,怕就怕在他不玩了,那么她就完全输了。

    所以,安全感是很难有。

    眼眸一眨,那存不住的泪全部倾下。

    “他们都说要门当户对,我一直觉得是我妈太想攀上高枝,我…那时候想离婚,是真的想离婚,我玩不过你!我那时说的每句话,都想过很多很多遍,即使都说是你对不起我,我还是觉得是因为我不够格,你不觉得总得到惩罚的是我吗?是我自不量力,所以,一直收到警告…我甚至觉得我好像有病一样,就像你说的每天都在瞎想,可我能怎么办?每个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连你妹妹都这样觉得,只有你和你母亲在哄我!”

    周亦礼怕了她哭,只要她一落泪,他的心口就开始发闷,她迷离的眼神就像是一切都碎了。

    “只有我哄你不好吗?我的人由我来哄不好吗?”

    他主动再拉起她垂在一旁无力的手,上次见她这样,是失去了孩子。

    “我总做着噩梦,林珍掐我的脖子,一群人指责我…”

    周亦礼又将她拥住,大掌用力将她的身子靠来,她的头靠在他胸口,停不住的抽泣。

    “跟着我,就这么苦?”

    她为什么一大早这样,今儿又起这么早,让人觉得反常。

    周亦礼以为她是故意闹他,却不知是她收到了威胁信息。

    “你要怎么闹都好,如果我真的是混蛋,到时候你就让我净身出户!”

    “可我没这个本事,我怎么能比你还厉害?连我都算计!”郁里抬眼瞪着他。

    “我哪里算计你了?”周亦礼着急。

    “你早就想把高澜拉下来,所以,你没拦着高澜去查我,她是故意安排高琦去欺负我,高琦就比我先一周进这审计局,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就是你的闷头砖,拍疼了都不能吱声!”

    “不是,你听我解释…”

    郁里踮起脚,张口在他锁骨处用力咬了一口。

    “啊…这么恨我?”

    她边哭边打着他,他也没挡住任何打,也想着要与她解释,可她现在听不进。

    周亦礼没办法,把她压在玻璃窗前,将她的双手举起,靠在她耳旁轻声解释:“我是利用了这件事,我也没想过她会这样,但我想把她搞死,是你被欺负后的想法,之前她只是嘉安的一颗钉,打压下去就好,但是她动了你,就必须除掉她!”

    郁里趴在窗前,不信的摇头:“我不信,你就知道骗我,你让我怎么信你?你说爱我,不会再丢下我,可是你就因为我没跟你一起回羌北生我的气,等我流产了你才后悔,你说不会再有下次,可差点因为你不记得我淮山过敏我丢了命,你要我怎么信你?”

    “我在改,我一直在改,是我的问题!但我没有骗你!”周亦礼贴近她,吻了吻她的发,顺着后颈往下。

    郁里的指尖都在用力,勾住他的手指,两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

    “爱我这么难吗?对你来说,好像很难,你一直高高在上,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怎么可能爱一个笨蛋?”

    “不准说这样的话!”周亦礼阻止她说丧气话。

    “你以前喜欢曲童的时候也这样吗?奇怪的占有欲,应该更厉害吧!嗯?”

    周亦礼落下她松散的睡裙,在她背脊一吻,又回到颈间蹭。

    他不说话,也丢掉了温柔的外壳。

    “嗯…”

    “周!亦!礼!”

    ……

    拜访的人,在楼下等了有一个小时,有人来敲门来催促,他只说让人等,等不了就走。

    催了一次,就没人再敢上楼。

    等的人,是没想到周市长的老婆这么难哄。但他必须要有耐心,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来拜访他。

    都明白周亦礼只是调到嘉安市顶班子,等嘉安这阵妖风一过,他便会调回羌北,羌北的班子本来一开始就不愿放他去嘉安,也都认为他不会去,但他居然答应了先去。

    不管未来嘉安的发展如何,羌北总有一天会去要人。

    所以,早已经有人盯上了他,能到他这刷脸的人,不是费了钱就是找了铁关系。

    周亦礼下来时,韩姐跟他说这人还在等,他没打算见,不过这人挺有耐心。

    他还是先去了厨房,倒了杯温水要韩姐送上去,他去了餐厅吃早餐。

    韩姐敲了敲主卧的门,等了有一会儿,换好衣服的郁里才来开门。

    “先生在吃早餐,楼下那位客人还在,早餐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吃吗?”

    郁里点头又说:“别跟我说敬语,就随便一点。”

    “好!”韩姐把水递给她,郁里接过一口喝完。

    “你是什么时候请来的?”郁里问韩姐。

    “来了有段时间了,去年先生还回来住了,我还以为他会带你回来,你身子好了吗?”

    “他有说我流产的事儿?”

    “有,还特意嘱咐了我一些你的习惯,我都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