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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诸多细务交待完结后,李忱便命各将收拾行装,带好盖有汉州刺史及团练使关防的文书,即刻动身。

    眼下的情势虽然没有到千均一发的地步,却也是时不我待,决计不可拖延时日。

    李忱眼见各人乱纷纷离去,自从出长安后,他身边的能臣心腹日夜奔忙操劳,待到此时,除了宁知远还留在汉州之外,其余各人竟走了个干净。

    叶知雨得他吩咐,星夜赶往南昭。他为人精滑不过,知道不可贸然求见,需得以落魄文人的身份,在南昭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投靠当地的蛮人,这才容易被接纳。若是直接便求见那南昭国相,鼓动他对大唐用兵,只怕立时就被人下令拖将出去,立斩阶下。

    他远走南荒,宁知远以长史官的身份,负责提调管理州衙的日常事物,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待流民恳荒之事一起,宁知远总负其责,更是无力兼顾其它。

    李忱呆立片刻,因此时竟然无事,便信步而行,直入自己内室房中。

    他的诸多侍女内侍多半留在长安,唯有平常侍寝的几人,被他带到此地。其余大半,都留在长安城内。

    李忱此时所居的房间,乃是原本的刺史后院的正房所改建,四门五间,甚是轩敞。地铺木板,上陈精致的波斯毛毯,间杂金银物品、精致陶器为饰,与寻常的百九及官吏比,到也算的上是精致奢华。

    他本意到也并不喜欢如此,只是自幼在皇宫大内和王府长大,身处所居的地方都是极尽奢华富贵,这么些年下来,若是让他居于陋室草舍之内,却也委实难以习惯。

    “殿下,今日回来的真早!”

    李忱信步而入,却见几个帖身侍女身着单薄,衣袖直挽到肩头,各自手持巾栉,正在房内洒扫清洗。

    见到李忱入内,各女都是惊喜,娇笑连声,迎上前来。

    李忱见她们均是香汗淋漓,一个个面露疲色,却也心疼。忍不住道:“你们也是。这样的粗重活让下人们来做,哪有亲王的床边枕头人,做这样的事!”

    却听众女叽叽喳喳,一齐答道:“殿下,你的内室怎么可以让那些人随意进来!”

    那香儿更向他白眼道:“要干净整洁的是殿下,现下装好人来可怜咱们的也是,这可真真是两边讨好,咱们却是两边受气。”

    李忱被她唇枪舌箭,一番抢白,却是嬉笑一声,也不着恼。这些待女都是贫家女儿,自幼跟随李忱,并无什么见识。唯有忠心事上,心里只有李忱这个主人在,凡事均以李忱为先,因其如此,李忱对她们也甚是疼爱,偶有小过,也从不责罚。况且他身有现代人的意识,让那些粗壮男人,将这些小姑娘叉小鸡似的拖下去,剥了裤子打屁股,这样残暴的事情,还真的做不出来。

    如此这般,这些年相处下来,这几个待女早就摸清他的脾气秉性,与他对答说话,到也不必如此客气。

    到是紫儿向来伶俐乖巧,见李忱脸带忧色,并不如何愉悦,便连忙以眼色斥退其余两女,自己上前,奉上细瓷茶碗,向李忱道:“殿下,我看你的神色,好象并不怎么高兴?”

    “到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只是府内突然空空如也,心里竟没有了着落。”

    见几个美貌女子都是一脸不解,李忱到也不想与她们细说,只笑道:“这好比开弓射箭,箭飞去了,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因为箭在手中,则在你掌握,飞将出去,就得看老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