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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燕子楼占地极为广阔,楼内的设计却极为精巧,除了一层二层招待寻常客人之外,三至五楼,全部由一个个精致小巧的雅间组成,由楼内红牌的姑娘在楼内招待那些高官贵戚和一掷千金的商人。

    象叶知雨等人那样在二楼叫过姑娘们去吃吃花酒,占占便宜,不过是等而下之的做法,只不过是楼里三流的姑娘前去做陪。李忱指望关盼盼这样的楼内头牌前往二楼应承,不但绝无可能,就是在那伙计心中,也是大骂这个公子哥儿不明事理,要做这等杀风景的事。

    李忱在他身后一直往上,沿途莺莺燕燕,香风软语直入脑中,粗略一扫,已经看到几个颇为中意的美貌姑娘。他心中大为意动,却因为让人带路去寻那关盼盼,心中又很是好奇这楼里的头牌姑娘是何模样,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及至五楼时,那伙计先停住脚步,让李忱稍待。等他进入禀报之后,才能进入。半天之后,那伙计才出来向他笑道:“公子好彩,姑娘正好有空,这便请公子进去。”

    李忱冷哼一声,也不理他,大踏步往房内行去。

    推开双门,只觉一股香气清幽飘渺,直入鼻中。与那些过份浓烈的脂粉香气相比,这股香味淡而清洌,使人闻之而精神为之一振。李忱暗自点头,知道这香气其实是房内摆放的各式鲜花所散发出的天然香味,比之那些庸脂俗粉所发出来的熏人香味,强过百倍。

    两个垂髫少女站在门边,见李忱有些发呆模样,均是抿嘴一笑,向他笑道:“公子,还请入内室,小姐在内室相候。”

    能到得这里的,都是身着绫罗,衣着华丽的富豪贵戚,象李忱这样一身粗布白衣,洒然一身飘然而至。虽然出手大方才能到这关盼盼房前,却总是教人有些轻视之心。

    见李忱信步往室内行走,衣袂拂过,有一少女禁不住娇声唤道:“公子需小心,此处每一物什都精美名贵,碰坏了可了不得。”

    见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那少女没来由红了脸,捏着自己衣角,随他一同入内。李忱此时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英俊的脸孔上尽是华贵雍容之气,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出此人身份地位之超卓。几个少女初时还以为这个年轻公子是寻常人家的少年,来此地定是倾囊而出,以博美人一笑的败家子。待多看几眼他的神情举止,众女都是阅人无数的人物,立时就看出此人的身份绝非如同其衣饰表现的那样平常。

    “公子,妾身有礼。”

    李忱甫入内室,到觉得其间的装饰比之外室却又简约明快了许多。房中不过一榻,一几案,上置一琴,其余几株盆景花卉,星散放置于室内四周,房内正中,悬挂一个条幅,上书:“醉娇胜不得,风嫋牡丹花。”再看下面的落款,竟赫然是白居易。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物。他眼光四处游走,最后终于落在抚琴而坐的美人身上。只见她亦是正看向自己,乍看之下,只觉脸庞明艳照人,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像两潭香冽的美酒,充满惊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在娇巧鼻梁下配的是温软而充满性格的红色樱唇,唇角微微翘起,让她的俏脸越发显得生动起来。

    那关盼盼见李忱先是扫视房中的摆设,眼光中尽是赞赏之色,待到最后,方才凝神定气,如临大宾似的观看自己,饶是她多年来对客人不假辞色,却也禁不住低头一笑,然后方向李忱行礼。

    待李忱慌乱还礼,关盼盼又道:“公子还请坐下叙话。”

    李忱此时已经定下神来,听她延请,便从容坐下,向关盼盼徐徐说道:“卿诚美人也!”

    关盼盼噗嗤一笑,向他道:“公子此言语出挚诚,妾身愧领。”

    寻常女子,便是男人家夸赞美丽,也要假意推辞,或是做娇羞状,这关盼盼如此大方豪爽的受落下来,风度比之后世的现代女郎丝毫不差,李忱到是微微一呆。

    此时两人离的近了,李忱注目细看,只觉得适才是光线映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肤色映的雪白明艳,若是近距离的观看,到觉得她肤有麦色,整张脸紧绷滑润,再加上小麦色的肌肤,整个人显的健康活力,比之寻常的大唐美人,又别有一番野性的风味。

    关盼盼见李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便掩面笑道:“公子目光灼灼,直似个贼。还请从容些说话的好,这样一直盯着妾身,到仿佛要吃了妾身似的。”

    李忱闻言,立时精神一振,这个“吃”字,真是深得其心。

    不由伸出双手,握住她放在几案上的小手,腆颜笑道:“不知姑娘的缠头之资,所需几何。”

    他此时欲火直冲脑门,不禁又紧接着说道:“不管多少,反正在下是付的起的,这便请姑娘起身上榻,与我春风一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