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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正好,春风和煦,花儿正艳,琉璃在赤红色的游轮甲板上,看着身后20米宽的深蓝色水道。

    委实说她确实不太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盛大景象,各路大组织的代表和政府的高官都参与了这一次短暂的游轮盛宴。

    但她有点头疼的是,那些黑色的组织间像说好了似的,对他们三人的约谈视而不见。

    女人,真是个软弱的词,她看向远处海天相交的一条白线这么想着。

    不甘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在蓝幕之下婉转的浮云间飘来飘去。右手握成拳又松了一松,随即又紧握成拳。

    “怎么一个人在这?”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琉璃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沉浸在情绪和思绪里,卸下了防备,连身后有人都没注意到。

    中原中也见她转过来,也有些讶异。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黑色纱裙,脚踩细高跟的黑鞋,连耳坠都是黑色的金属羽毛。这显得她原本雪白的皮肤更加耀眼,双目里闪烁着惊讶的情绪,倒使人觉得冷冽的距离近了几分。

    男人一身正装,但可以看出在领口和袖口的细节处做了一些调整。

    “你…嗯…”中原中也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耳朵有点红,“要不要套件外套?这儿风有点大。”

    海风把她早起精心打扮过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了,琉璃伸手捋了一下,中原中也这才发现她还带着黑色的镂空花纹手套,她转过身去背朝着中也。

    “不冷,我烦得浑身冒火,正需要什么东西浇浇火,不然怕是揍一顿人才能出口恶气。”

    他下意识地想询问啥事能把你气成这样,却又闭了嘴。中原中也想起了在楼下华丽宽敞的宴会厅里那些人交头接耳说我的话。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了几分,可惜那人背对着他,并没有看见。

    薄薄的阳光明媚,洒在她露出的大片背部肌肤上,发出如玉石般淡淡的光泽。女孩的手搭在栏杆上,食指与中指一同点一点,点一点的――她的心情有些烦躁。

    “派了个小黄毛丫头就想来打发我们。”

    “也太不把咱哥当人看了,我看着丫头片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瞧她那姿色,啧啧。”

    “他们的首领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儿,玩过的女人那可如天上的星星,海里的游鱼,我看这也是他的藏品之一。”

    “那组织素来狂妄,惹不起旁的,一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开始中原中也还有些疑惑,来这的无一不是各地蜂拥而至横滨的黑色组织领导人以及各界名流,甚至一些政府的高官也参与了,谁给这些人的胆胡乱议论。

    但他一个转头,就看见了站立在另一头的明秀,心里忽然了然了几分。

    dragon和他们并不一样,从前并不是一个涉黑的组织,而是实打实的依靠庞大的政治和经济影响扩张的。新首领上任后,其经济的影响力更是突飞猛进。他们的首领更是说:“抱歉,我对贫穷的概念不太了解。”

    但近年却开始频频接触黑色组织,虽然这些人嘴上说着这些烂话,实际上都还是畏惧着这个组织的力量,是必定要妥协的。他进来也有耳闻周边黑色势力的一些小动作,只是看前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准备给她些苦头吃罢了。

    女人,特别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些成天泡在黑泥里的人是不会把她当回事的,甚至于――也许存在某些危险的念头。

    他看似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群说话的人,那些人接收到港口黑手党干部容纳在双瞳之中的凶恶,缄默着闭了嘴。

    但他决定去看看她。

    “真怪。”中原中也说着,走向前了几步,和她并肩站着,目光随着她的目光,投向水道边缘激起的浪花,“我还以为你会一拳打过去,毕竟怎么看你都不想一个会咽下这口气的人。”

    那可不行,她心里头还惦念着三个月的长假呢。但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出口,只是晃了晃肩。

    “拜托,做事要过脑子的好吗?我不管不顾地揍了他们还谈个屁啊?你们港口黑手党不是最讲究颜面了么?同理这些人也一样,我就仨,寡不敌众啊!”

    中原中也帮衬似的发出一道惊讶的气音。

    “哈,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看来分开的这些年苦头也吃了很多。”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一点也不相信。害怕?瞧她这脸,这凶巴巴的神态,那仿佛要跑出一只狮子的目光,哪一点和“害怕”沾了边?

    “不过…那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找港口黑手党?与我们达成多方合作的话,不管是在黑色领域或是横滨的其他的层面来讲,才是最优解吧?”中原中也说。

    港口黑手党在横滨有着极其夸张的势力,其夸张到连政府都默许他们在最繁华的商业街拥有特别的势力范围,这是人们的共识。况且港口黑手党早年摆脱了非法组织的性质,更加明目张胆地渗透入了这个城市的政治经济的各个领域内,此时也是十分渴望与霸据另一方城市的dragon达成某种合作关系。

    毫不夸张地说,中原中也其实还想到了别的地方去,比如说――大姐的暗示。

    “大姐,要如何追求一个女孩?”

    中原中也发誓,他已经尽力平淡地,状似不经意间问出这句话。

    红叶合上了手里的书,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耳朵有点红的中也。

    “奴家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呢?”

    毕竟他已经坐在那来回把桌上的那几个透明的玻璃茶罐翻来倒去看了第13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