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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琉璃又住了约半个月的院,依然是极浅的睡眠。入了执行部后她的睡眠其实一直都不算很好,但勉强独自一人能入睡,但如今缺了火烛,身边无人,几乎无法进行睡眠。

    弗拉乌总算是从紧闭里被放出来了,他看着琉璃一脸倦容,揉了揉眉心,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现在的状况,执行部的工作并不适合你。”白野斜靠在黑皮沙发上,一手靠在扶手上支肘撑着脸,赤色的眼眸略过她日渐消瘦的脸,像餍足的雄狮,“做文职吧,遥空出的位置正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顶上。”

    望着小桌上一管黑漆漆的药水,琉璃脸皱成一个包子,捏着鼻子硬灌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支药了,毒蝰的遗留作用该解除了。”

    全新的办公室,线条简约、大玻璃通透的落地窗,真皮沙发,实木的办公桌,酒红的地毯,都是全新的。

    外面的人对新来的财务总监感到好奇。

    “之前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你新来的,据说她之前是直接听任于boss。”

    “哈?贴身助理?”

    “执行部的人也是直接听命boss的吧?”

    “怎么会,你看她那个样子,明显贴身助理感觉像啊,我们boss你还不知道?”

    “唔…女人如衣服…”

    “boss泡过的女人可以绕京都半圈了…”

    “你们疯了?敢在背后议论boss?”

    门被“啪”的一声打开,琉璃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一群噤若寒蝉的人们,他们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她勾了勾手指,“不要有下次。”

    看着一群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她悠悠道:“彼时是我抓住了,若是被boss抓住,后果你们很清楚。”

    乍暖还寒时候,一群人却觉得寒气入骨,脑中隐隐浮现出一双深不见底的赤瞳,如血潭里出没的赤龙。

    “初来乍到我不想惹事,但是这是禁忌,好了,上班吧。”

    他们这才唯唯诺诺地进了办公室的位置,开始做事。

    一周以后,他们对于这位新来的总监敬佩有加,她总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伏在堆满文件的案头,不论是交代事务还是处理问题都透露出一股干练劲。

    她总是穿白衬衣和包臀裙,外套一件长款的黑西装。时不时boss的兄弟会进到里层她的办公室,在沙发上靠一会或是刷一会贫嘴,但大家习以为常,毕竟这俩兄弟…

    虽然不是亲的,但有些方面真的很像,不过相对于弗拉乌的轻佻,boss更擅于让别人主动,然琉璃都不为所动,仿佛弗拉乌只是个寻休息场所的路人。

    大家伙都以为这是个冷艳美人时,事情出现转机了。

    那是一次的周会,部门内做一次简单的汇报和安排,琉璃正点着屏幕讲话,分发几份报告下去。

    一位下属打开,既不是往日里熟悉的冰冷的数字,也不是整页铺开的图表,而是…热辣风情女郎的魅惑照,他当即鼻血蹦的三尺高,大家都惊愕地看着他。而当众人看见他手中滴落血迹的风情女郎时,这份惊恐的目光从手里的报告齐刷刷转移到了正抱着臂皱着眉头的琉璃身上。

    而她看见他们手中持为何物时,短暂的失神了一会,随即大家肉身可见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的沉重无比,他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桌面上的纸张唰唰翻着页。

    震惊!密闭的室内起风了!

    但很快归于一片宁静,琉璃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淡淡地微笑着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串号码,近的人可以看见她握着手机的指节都用力得泛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觉得面前新来的上司有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电话接通了,对面是一声不情不愿的问候,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样,而始终维持淡淡微笑的琉璃语气森冷,一字一句地念着:“你―他―妈―的―现―在―给―我―滚―过―来!”

    不怪美人太高冷,只怪自己没能挑动她的情绪。

    下属们觉得,新来的上司好像不怎么需要睡眠,她的眼底总是有一层浓浓的阴影,偶尔会看见她照着镜子涂上遮瑕掩盖,下班也很迟,基本没见过她下班的样子。

    其实她倦怠极了,她偶尔会在白野的办公室里铺个软榻,在家里睡的也不算太平。

    起起伏伏大半年,升职倒挺快的,眨眼间,被推为干部候补。

    “必须要我去吗?”琉璃坐在白野豪华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手指扣在鎏金边的茶具上,“我讨厌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

    拉开厚厚丝绒窗帘的窗外,是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饶是这座繁忙的城市也在余晖中放满了些许的脚步,街上人影幢幢,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回家的路上,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

    白野翻看着丽子递来的合约,随意地放在一侧,另一侧是有他半身高的文件。他收起处理公文严肃的表情,换了一副调侃的嘴脸,“怎么?重游故地不愿意?”

    夕阳投下的橙色光晕透过玻璃窗照拂在室内,若金的光辉映在她灰红的眼眸中,她侧头,避开了白野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