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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拟大爷?”费潜怪笑着,瞄着灰衣人说道。

“……草拟大爷。”灰衣人一愣,无奈回答了费潜的“祝福与问候”。

“啊哈!果然是你,我还没打痛快呢,你拦我做什么?”费潜嬉笑着,试图把“扁担”拽回来。

灰衣人沉默不语,随时将费潜手中的弓片夺过,扔到了一旁。

“费仲!受死!”

被劈头盖脸的殴打,子旦还抬不起头来,此时暴风骤雨戛然而止,他立刻扑腾着从雪里抓出一块断裂的剑刃,被割得满手鲜血也不自觉,凶神恶煞地向费潜扑去。

灰衣人飞起一脚,正正踏在子旦面门上,将他踢得倒翻了回去。

“公子还是躺下为好。”

瞧瞧弓片上断掉的弦,灰衣人将牛筋材质的弓弦解了下来,当做绳索把子旦的双手倒缚,而后将这家伙拎在手里。

“我事大人,请吧。”灰衣人对费潜抬抬手示意道。

费潜神色诡异地盯着他,脚下不动地方。

“怎么,大人莫非一心想取他性命?”

“那倒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费潜摇摇头,大大咧咧地甩了一把鼻涕。

“受命而已。”

“我知道你是受命……我是说,你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我面前,和之前那件事一联系,我不就明白是王上……你就不怕费氏与王上翻脸?”费潜好整以暇地抄着手笑道。

“王上不知公子已认得我,只道真如公子所说,有神人出手,而观公子之行,也定不会将此事告知费伯。”灰衣人发出一声轻笑。

“呃……王上去问你了?你怎么说的?”费潜一激灵,之前他欺负帝辛迷信,满口胡诌,虽然知道帝辛肯定会去找这位影子人物核实,却猜不出他会怎么回答,什么神人相救的鬼话,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灰衣人低头看看子旦,见他挨了一顿好打,又被踹了一脚狠的,又痛又怒之下已然晕厥,这才提着子旦一边向那熊洞方向走,一边开口回答。

“公子侃侃而谈之时,我就在左近,之后王上询问,自然顺着公子之言应下,只言自己恍恍惚惚,记忆不得了。”

“呃……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这算你我之间一个秘密,那日献给王上的铁刀先生想必也见到了,日后一定赠与先生一柄,”费潜讪讪笑道,跟上灰衣人,试图贿赂,“先生,可否通名?”

灰衣人脚步停顿了一瞬,似有迟疑。

“矢。”低声回答后,灰衣人再次迈开步子。

“矢!?”费潜险些笑出声来,虽然猜到应该是箭矢的“矢”,这名字也与其出色的箭术相称,可是这个读音听起来,总会让人第一时间想到“豕”,或者——“咳……那个,不知先生在王上身边是何职务?”

“无名无职。”矢淡淡回道。

无名无份?那就是影子护卫之类,一面贴身保护帝辛,一面替他做些见不得光的活儿?难怪之前会是他去执行那戏剧性的刺杀。

费潜揉揉鼻子,在心里盘算着。这样一个藏身于灰色地带的人物,和自己将要打造的势力很契合嘛,而且这家伙的强大武力让人记忆尤新,要是能把他拉拢到自己手中,带领那些学员组建一个“殷国龙组”出来,想想都很刺激啊!

“矢先生,小子正在操练的那一支新军,想必您也有所知,现在已到了关键之时,正需要一位武力高绝一人加以调教,不知先生可有兴致?”

矢回头瞥了费潜一眼,没有回答,纵身而起,在深厚积雪中竟奔行如飞,颇有几分踏雪无痕的意思,把费潜扔在了后面。

“哎!?别走啊,不同意就不同意——哎,你倒是带我一手啊!”

费潜在雪里“摸爬滚打”地,好不容易才跟上,此时矢已经到了树洞之前。大黄狗黑虎探头出来,嗅了嗅,安安静静地围着矢转圈子,显然从气味认出了这是自家人。矢拨开枯枝,俯身看着睡死过去一般的禄父,眼神中带有一抹温情。

这模样?好像是在看自己睡着的亲儿子似的,看来这家伙和帝辛的关系很铁啊?费潜在旁偷瞄着,心下暗道,出于对苏后的好感,毫不犹豫地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

“看来想笼络这么一个高手,还是得帝辛亲自发话才行。”费潜开始打起小算盘来。

似乎见禄父睡得太沉,不忍叫醒,矢就那么守在洞口,直勾勾地看着。费潜却没那闲心和他一起冒着冷风落雪在这儿傻站着,大刺刺地钻进洞去,揪住禄父一通摇晃。

“禄父?兄长!醒醒!还睡呢,让人一剑戳死都不知道!”费潜大吼大叫,对矢的不满视而不见。

“啊?啊——何事!?发生何事!?”禄父睡得沉,正做着向一众少年炫耀自己猎杀的巨熊,得到父王不吝夸赞的美梦,突然却被揪着领子一顿猛摇,耳边传来打雷似的哇哇大叫,吓得他一跃而起,出了一脑门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