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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千绪有三四年没逛过商场了,现在的商场和他脑海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更大,更明亮,也更奢侈。

    丁冽拉着他的手腕一路跑到电梯。

    季千绪问他:“你要买什么?”顺势将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抽出。

    “当然是给翠花买装备啊!”丁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根葡萄味棒棒糖,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见季千绪想拒绝,他直接把没拆包装的棒棒糖塞进他嘴里,根本不管坚硬的糖果是否戳疼了对方的嘴唇。

    他嫌恶道:“你家猪的吃穿用度太磕碜了!”

    住的是破纸箱,铺的是旧衣服,比他家小区外的野猫大橘住的都差劲。

    最重要的是,他要给翠花买几身衣服。

    最开始季千绪不知道翠花是他,他还能扛着脸皮满屋子乱窜,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还怎么好意思裸奔?

    再说了,他是个男生无所谓,那翠花是头母猪,也天天裸奔,像什么话?

    他丁冽还能有穿不起衣服的时候?屁!

    就是个猪也得给我做最妖艳富贵的猪!

    季千绪左肩背着丁冽的书包,右肩挎着他的包,捏着棒棒糖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三楼有很多玩具店和宠物店。

    丁冽叼着糖认真打量店铺,走了大半圈才在一家顺眼的店前驻足。

    “走!进他家看看。”

    季千绪看到门口一些样品的价格,犹豫了一下,丁冽已经大刀阔斧的进去了。

    “老板,有宠物猪的吃穿吗?”

    他像给自家孩子逛玩具似的,兴头不说有多高涨,但好歹不像季千绪那样神游天外。

    “喂!想什么呢?”丁冽拍了他一下,“问你话听见没?”

    季千绪回神,“什么?”

    丁冽忍住想要爆发的脾气,深深闭眼,再睁开,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假笑,他重复道:“老板问你家猪什么品种,几岁了,多大个头。”

    说实话,季千绪真不知道,他本来就没什么闲心养宠物,要不是李女士经常不在家,他根本不会管。

    “品种和年龄不太清楚。”

    大小他还是知道的。

    丁冽嘴角冷抽:“不能是野猪吧?”

    季千绪:“……”

    有证没?打疫苗没?别给小爷惹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他心里胡乱想着,看着季千绪那张茫然又冷淡的脸,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眼看着丁冽的小推车里堆了五六件衣服,又是小粉裙,又是小套装的,他拦都拦不住,丁冽往车里放,季千绪往出拿,他再捞回来……

    丁冽不耐烦了,他扯过季千绪又打算还回去的小帽子,嗔道:“让你动了?第一次见面,不得给孩子多买点?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抠搜!”

    季千绪:“???”他松手,再也没管过丁冽。

    最后丁冽又拿了一个小毛毯,两包粮食,一个大铃铛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玩具。

    季千绪把能塞进书包的都塞进去,提着两包宠物粮问:“没有需要的了吧?”

    他认真思考,踌躇道:“暂时想不起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一脸坏笑,然后趁季千绪不注意,抬手将一个东西套在了他脖子上。

    季千绪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竟是丁冽刚才买的铃铛。

    他停下脚步,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说:“你幼不幼稚。”

    两手空空的丁冽舌尖顶了一下牙槽,点点头,一脸肯定地说:“嗯,像那么回事”。

    他猝不及防地撸了一把季千绪的头发,“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哥罩着你!”

    想让他当季千绪的宠物,门都没有。当猪的时候不受控制,当人的时候还拿捏不了个他?

    季千绪没来得及躲开那只手,眼神下沉,脸色青黑,“你是地痞流氓么。”

    丁冽咬碎嘴里的棒棒糖,随手将棍子扔进垃圾箱,“我就是啊!怎么了?你哥我校内万人迷,校外女友排队,不服气?”

    季千绪翻了个白眼,骂了句神经病,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

    丁冽对着背影说道:“这铃铛以后就当我变身的信号了,把它吊在你书桌的桌脚上,万一我又变身了,就把铃铛扯下来去找你,这样你就知道我来了。”

    前面的人还在埋头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打算停下脚步。

    他三辆步追上,用力拉了一下他的书包,质问道:“听见没?!”

    季千绪没回头,冷冷的哦了一声。

    出了商场,他不急着回去,而是拉着季千绪去街边的水果摊溜达。

    季千绪无奈地问:“你还买什么?”

    光是给翠花买的东西就已经七百多了,丁冽没让他付钱,但他还是觉得太贵了,不能再乱买了。

    “我第一次正式去你家,不得给阿姨带点水果啊!”他弯着腰认真挑选,大苹果看起嘎嘣脆,切半的西瓜也红的诱人。

    老板殷切地挨个推荐了一遍。

    季千绪对忙碌的丁冽说:“不用了,我妈今天不在家。”

    照他的了解,李女士肯定又去集市了,虽然说是要回来陪他两天,但很少能说到做到。

    一来他去学校了,没必要回来;二来他这一年医药费花了不少,李平安不能歇着;三来结婚至今的种种变故将李平安的心伤的千疮百孔,他不敢歇着。

    一旦停下了,就会多想,想多了就会得病。

    家里已经有个吃钱的病秧子了,他想不起,更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