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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宫面圣,陈九州并未立即去御书房,而是往侧边的司礼监走去。

    可怜服侍了夏家三代帝皇的刘总管,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两个小太监一边垂泪,一边小心喂着药汤。

    对于东楚太监,陈九州并未有任何成见,相反,会有一种莫名亲切,当初贤王那会,玉阶下为他赴死的三个小太监,历历在目。

    原主人便是认了一名老太监为父,才开始了仕途之路,当然,后面走歪了另说。

    “陈相!”

    “陈相!!”

    两个小太监见到陈九州走入,急忙跪伏在地,止不住地抹眼睛。

    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陈九州放在其中一个小太监手上。

    “陈相有话即说,我等愿为陈相效死。”

    “别要死要活的,让你们给刘总管多准备些药膳。”

    两个小太监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磕着头退了出去。

    “陈相可使不得,老奴不过一介阉人。”刘总管躺在床褥上,止不住地咳血。

    三十下杖棍,换成青壮之人,尚且受不住。

    “本相在河安郡,尚有一处大宅子,几十亩良田,若刘总管有意,不若便告老吧。”

    刘总管捂着脸,呜呜哭泣。

    陈九州沉默地拿起药碗,缓缓吹去热气。

    “陛下未长大,老奴不敢退啊!老奴知道,陈相今日上殿,必然想为老奴讨公道,但还请陈相手下留情,陛下不过束发之岁,担惊受怕也是人之常情。”

    陈九州怒意未消。

    在来东楚之后,他一直有个伟大的想法,想把自己那位不争气的小舅子,打造成不世明君,征战如霸王,治国如高祖。

    但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还请陈相,莫要为难陛下!”刘总管撑着重伤的身子,突然跪了下来。

    陈九州心头发酸,将老太监缓缓扶了起来。

    ……

    御书房。

    醉醺醺的夏琥,如同野兽一般,将两个小宫娥扑倒在地。

    “朕说了,朕要尔等侍寝!”

    “陛下,现在还是白日。”

    “白日又如何!朕是东楚之帝,要风得风,要雨便有雨!”

    “陛下,陈、陈相来了!”

    两个小宫娥,匆匆忙忙地抱着被撕下的衣服,跑出了御书房。

    陈九州冷冷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凌乱不堪的夏琥。

    “陈、陈相。”

    夏琥拼命抹着嘴巴的酒迹,声音仓皇至极。

    “陛下觉得委屈了?”

    “未、未觉得。”

    “不若,本相现在就还政于你,如何?”

    夏琥愕然抬头。

    “还政之前,本相先替陛下好好捋一下,还请陛下恭听。”

    夏琥颤着身子,心底又有害怕,又有惊喜,走到陈九州面前,不知所措地坐了下来。

    “怕陛下害怕,本相不说兵事,先说政事。”陈九州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