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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骊心疼地靠过来,抱住陈九州的头。

    烽火连天之势,将整个江面映照成了血色。

    江船上,无数悲愤的楚士,稳稳而立,只待一声令下,便立即扑杀围剿。

    将夏骊的手缓缓推开,陈九州重新恢复冷峻的神色,他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子。

    江风能吹散头发,却吹不散楚人的滔天怒意。

    锵——

    陈九州拔剑高举。

    “我等受先辈庇荫,此时若不战,更待何时!”

    “三十万南梁蛮狗,若不能枭首十万,何以报国!”

    “吼!”

    五万楚士尽数高呼,脸上战意萧杀。

    “传本相令!以十面埋伏之势,围剿南梁船队!此一战,务必扬我东楚国威!”

    “杀!杀!!”

    五万楚士,各登江船,开始绕着燎天大火,包围剿杀。

    无数跳江的南梁军士,带着满身火烟,还没来得及劫后余生,便被长刀削去了脑袋。

    一时间,江面上满是梁军的无头尸首。

    五万围杀三十万,若放在以前,不管是谁听了,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亲眼目睹,何止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大都督,我们怎么办?逃不走了!”朱进又哭又怕,怎么也想不到,前几天才意气风发地伐楚,现在倒好,快被烧成烤猪了。

    范龙有心制止军乱,但无奈的是,一场燎天之火,把南梁三十万军队的士气,都烧得奄奄一息了。

    他只能看着,曾经如狼似虎的天策大军,此刻如仓皇不已的落水狗般,或烧死,或淹死,或被楚士砍掉脑袋。

    “军师,你说过……陛下是有援军要来的吧?”范龙语气发颤。

    “刺蛟军原本就在路上了,可惜大都督等不及——”

    范龙艰难地撑住身子,比起火势更让人痛苦的,只有他此刻凌乱不安的心情。

    “传本都督令,天策营所有大营集合,随我杀出楚人的包围!”

    朱进急忙传令大喊,可惜把嗓子喊破了,也只聚集到了不少两万人。

    “快冲出去!”

    乘着两艘东倒西歪的楼船,范龙心头生出希望,只要杀出重围,和岸上的援军回合,那么还可以将功赎罪,再度伐楚。

    可惜的是,两艘楼船还没破水几百米,立即被上百条铁索,横住了船身。

    上万楚士冷冷抬起弩弓,照着楼船上的梁军,透射而去。

    咻咻咻!

    无数南梁军士伏尸甲板,惊得范龙急忙回身,退到船舱旁。

    “别、别冲了!调头,快调头!”朱进软着腿,凄声大喊。

    无法突围,那就意味着,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