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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着黑衣黑裤,神情冷漠,他将手中一面旗帜展开,上面写着“此乃私宅,来着若无要事,还请速速离去”。原来,此人是个哑巴。

天残庄名不虚传啊!看到来人的做派,谢韫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役从急忙上前递上拜帖,“刘小哥,此位大人乃是朝廷派来巡视水利的谢大人,大人得知贵府有上百顷良田此次遭了水患,谢大人特来府上表示慰问,烦请小哥向贵府主人通传一声。”

原来来人虽然口不能言,但并没有丧失听觉,这位役从果然对天残庄有一定的了解。

刘小哥认真看了一下拜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谢韫一番,才收回警惕的眼神,示意他们跟着他往庄口去。

到了庄口,刘小哥将谢韫等安排在门房,自己前往通报。

接到谢韫的拜帖,越敏本来正在练字的手一抖,一团墨汁顿时在宣纸上渗开,越敏不得不放下笔,将那张已然作废的宣纸也揉成了一团,同时被她揉成一团的还有她那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

见还是不见?是想见还是不想见?一时间越敏根本无法整理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姐姐,是谢韫大人的拜帖啊!太好了,终于有人想到我们了吗?姐姐,您还在犹豫什么呢,不是应该快请些谢大人进来说话吗?”越欣心直口快。

“谢韫以慰问名义前来,不见的话恐有不妥。但你我此刻的身份已经与往日毫无瓜葛,欣儿,你定要切记这一点,即便是见的话也不能让他察觉你我真实的身份。”越敏即便此刻心潮澎湃,但理智从未离她远去。

“姐姐,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在这鬼地方生活一辈子吗?你我也就罢了,可小少爷怎么办?他明明是天潢贵胄,不应该被埋没在民间啊!”

“天潢贵胄又如何?就生来比他人高贵些吗?他的生活就一定比他人幸福快乐吗?欣儿,你真是太天真了。念念生长在民间,或许才是他最舒适简单的生活方式。”

越敏想着前几日德方才来过,谢韫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这其中莫不是有着什么关联?谢韫此来,究竟真是为了水患遭灾。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呢?

“请谢大人正厅就坐吧,好茶伺候,我在屏风后接待便是。”考虑到若是执意不见,只怕以谢韫的性子未必肯放弃,越敏便做出这样的决定。

谢韫揣着喜悦的心情来到正厅,却发现厅内并无一人,一颗热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蒙谢大人眷顾亲自登门慰问,民女深感惶恐。民女未亡人身份,实不方便接见外客,还望谢大人体恤谅解。”

有一个暗哑低沉的嗓音飘出,谢韫这才注意到原来厅内有一扇将里外隔得严严实实的屏风,而那个声音正是来自屏风后。

这个声音实在与谢韫记忆中明月甜美清丽的嗓音相去甚远,但是对方言语间流露中的那份淡然和疏离却反而让谢韫产生了一丝怀疑。

“越夫人乐善好施,美名远播乡里,此番又受到洪灾,朝廷本应对夫人抚恤救助才是,谢某未能及时解决水患,实在有愧啊。”

“谢大人言重,现有土地足够供应全庄上下的需用,些许损失不敢劳烦朝廷和大人挂心。”

谢韫刚想开口说话,却见一女子怀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姐姐,小少爷哭闹不止,我怎么哄也哄不好,只好抱来,怕是饿了要喝奶吧。”说话的女子身材袅娜,但是一张脸上遍布着坑坑洼洼的伤痕,让人望而生畏。

“欣儿,将念念抱过来吧,我来哄他便是。”

顿了一下下,暗哑的嗓音又开了口,这回事对着谢韫在说了,“谢大人,我儿尚且年幼一时半会离不开母亲,大人的心意民女已然心领,不敢劳烦大人久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