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那新来学子,也就是祝永长口中的况连之,缓缓走上前,毫不吝啬再说一遍给祝永长听:“废材,实在无需多理会。”

    祝永长气极。“你敢说我是废材?”

    况连之笑道:“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说的可正是你这种人。”

    这祝永长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许多书本东西并未学过,况连之说的那两句,他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但听旁边同学在笑,猜到不会是甚好话。“你敢骂我!”

    况连之已过束发之年,扬眉之间,笑的是如沐春风,说的话却扎人刺心。“骂你又如何,方才轻浮龌龊之辞可全都是出自你口,平日里书没见你读多好,这些个倒是信手拈来,你怕不是废材,而是混蛋。”

    “你……”祝永长咬牙。“我看你是皮痒找打!”祝永长冲去一手抓了况连之胳膊,一手摁了况连之肩膀,意图给他一个过肩摔,哪知劲儿使了半天,况连之却动都未动一分。

    “呵!”况连之轻笑,反手握了祝永长胳膊向上一提,迫的他随他的力道弯腰下去。

    “啊疼疼疼!”

    “疼吧!”况连之手沉了面。“恶语伤人更胜利器,我才不过小惩你一下就疼的受不了,就不曾想过他人感受?”

    祝永长倒也不是个硬饭不吃的主,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即认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

    祝永长此刻只想脱身。“不敢了,快放了我,胳膊要断了。”

    “记得你说的话!”况连之将祝永长一推老远。“再让我抓到一次,腿给你打断。”

    祝永长咽了一口,脸深沉的明显不服气,但叫况连之气势所迫不敢发作,选择了沉默以对之。

    孟玉姝回来,远远看见沈言在与玉音下棋。“师父,师娘!”

    玉音本是要落子,但见孟玉姝闷闷不乐模样,便罢了。“谁惹我们玉姝不高兴了?”

    孟玉姝咬着唇,心中委屈,但怕给师父师娘添麻烦,终究什么都没说。“我还有一篇书未抄,先去了。”

    “等等!”玉音站起身来,牵了何玉姝的手,抚上她面颊。“那祝永长又给你气受了吧!”

    沈言丢了手中棋子摇头道:“唉,这个祝永长,仗着家里,着实无法无天了些。”

    玉音道:“就没办法能管管他?”

    “夫人是有所不知。”沈言道:“那祝永长的父亲正是礼部尚书祝如海,高官在位,儿子能不霸道嘛!”

    “唉!”如此一说,玉音也只觉无奈。“罢了,往后玉姝躲着他些就是了,左右他最多也是嘴上不把门。”

    “我知道了师娘。”何玉姝是寄人篱下,哪敢多有意见,尤其不敢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沈言惹麻烦。“往后我会小心避着他的。”

    玉音笑着拂了拂孟小七的头发。“玉姝明白就好。”

    “嗯!”孟玉姝双手握着书卷。“我回房去抄书了。”

    “去吧,晚些我让小茹给你送些点心去。”

    孟玉姝回到房中,执笔伏案了好半天,纸上还是空白一场,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抄书。今日之事不是头次发生了,从她进入书院开始,院中学子就多排挤她,有的还比较含蓄,而有的,则如祝永长那般,极尽羞辱之事,次次叫她难堪。

    “唉!”

    “叹什么气呢玉姝!”玉音身边贴身的侍女小茹,端着一盘点心进门,置于书案边上。“有心事啊?”

    孟玉姝欲掩饰,慌乱之下落笔,不料太重,毁了一张宣纸。

    “好了!”小茹抢了孟玉姝的笔搁到砚台上。“静不下心来就先不要写了,吃快点心吧!”

    孟玉姝拿了块点心却无心去吃。“小茹姐姐!”

    小茹一脸温和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