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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慈紧紧握着雁漠北的长剑,闭上了眼睛,就在敌人的屠刀落下时,一支夹着疾风的利箭呼啸而来,擦着她的脸颊射中面前的士兵!!羽箭嗖嗖而来,眨眼之间,就把围攻她的白煞士兵解决,念慈惊愕的转身望去,战场的后方,尘埃飞扬,杀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这像是凭空出现的军队从后方逼近,快速的将已经进城的白煞团团围住,困死在漠北城中!!

    这支将凤空吟打得措手不及的军队的首领,剑眉星目,玄衣铁甲,正是本该昏睡不醒的雁漠北!!

    念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如天神降临的雁漠北,发疯似的摇头“不!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这里的!!”

    当年,雁漠北就是陨灭在这场战役里的,念慈肝胆欲裂的大喊着要上前去阻止他,神志恍惚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脚下就是高墙,再走一步,她就会粉身碎骨!!

    就在她疯了似的要扑下去时,脖颈遭到一击,顿时失去了意识……

    大雾弥漫,念慈穿着染血的战甲漫无方向的走着,眼前的白雾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煞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是那个让雁漠北失去右手的药王越轻寒。

    他望着一身狼狈的念慈,似笑非笑。

    “念慈女君,天命不可违”。

    念慈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场景骤然变换,她站在自家的院落里,一身白衣的丈夫拉着他们的小坠儿,笑着向她伸出手来,声音温暖而又宽厚。

    “夫人,我们回家吧”。

    迷雾缭绕,苍白纤弱的百里留香月白长裙披散一地,乌发蜿蜒如水纠缠在脚踝边,她广袖翩翩宛若谪仙,像破碎的月光般,苍白而又精致,苍白纤细的指尖捏着精美的碧玺烟杆,一枚小巧精致的鎏金云母铃铛在她指尖左右摇晃,但却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深邃如夜的眼眸平静的凝视着她,声音淡然如烟。

    “你可悔?”

    悔?为何要悔?

    百里留香聘婷而立,飘渺如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威严,仿若九天之上的神明“你为了一个雁漠北,将全城的无辜百姓至于水生火热之中,念慈,你可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念慈脸色惨白,她抱着染血的长剑嚎啕大哭“我只是……只是不想他死,我只是想他好好的活着,哪怕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哪怕我永远都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他死,我只是想让他活着……只是想让他活着,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要害死他们……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百里留香望着泣不成声的女人,终是轻轻一叹“既然如此,那么……”。

    念慈流出的眼泪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飞入她手中的瓷瓶中,百里留香淡然道“你的悔恨,我收下了”。

    “对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错……”念慈依旧在哭泣“都是因为我……全城的百姓……并肩作战的兄弟……陈将士……漠北……都是……我的错……”。

    百里留香解下系在指尖的鎏金云母铃铛,她弯腰将铃铛系在念慈的指尖“既然知错,那就去弥补吧”。

    念慈泪眼模糊的望着面前的香之国师,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百里留香苍白的指尖轻点上她的眉间,声音飘渺而又带着淡淡的宽慰。

    “去吧,他还在等你”。

    念慈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很久,但当她悠悠醒来时,他还在身边。

    仿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一身铠甲的英俊男子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一向挺直的脊骨微微弯曲,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颓废和哀伤。

    这个铁血的军人,眼睛微微泛红,似乎哀思欲泣,但却没有让泪水落下。

    “漠北……”。念慈抬手触碰他英俊的脸颊,沙哑着问“你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你也活着”。雁漠北握住那只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颤抖着说“我们都还活着”。

    念慈不知想到了什么,杏眼里划过一抹痛苦而又自责的神色“城中的百姓……”。

    雁漠北将她额角的一缕乌发勾到耳后,安慰道“百姓在开战的前一天晚上,就被我们用密道送出了城,所以你不用担心”。

    念慈这才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凝视着雁漠北英俊不凡的眉眼,良久,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情至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念慈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就怕冷似的缩紧了身体,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低垂着头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要屠城……士兵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