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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监居住的一处院子里,马和进入屋子,对李福行礼道:“见过李公公,不知公公唤我前来,有何差遣?”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福站起身来,面含笑容,一言不发,
  可眼睛却在马和的身上来回打量,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当真瞧了个仔仔细细。
  只是这样的目光,却让马和顿时觉得遍体生寒,特别别扭。
  如果不是想到李福平常的为人,想到他没有特别的喜好……
  马和此时估计都要夺门而出了!
  “呃,李公公,不知有何指教?在下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恳请公公指正。”
  李福收回了目光,笑骂说道:“你把咱家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嫌腌臜!”
  马和当然不肯承认,一本正经道:“公公误会,在下并没有多想……”
  李福挥挥手也不在意,而是一脸羡慕的说道:“马和,你的机会来了!”
  马和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的问道:“公公,这话是何意?”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李福也不解释,便照顾小太监把一身军中衣甲,连同架子一起抬了上来。
  “给他穿上!”
  马和见小太监要替自己更换衣甲,赶紧说道:“公公,这是何意呀?奴婢就是个刑余之人,怎么能够身穿甲胄,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李福却道:“稍安勿躁,先换上再说!”
  马和心中忐忑,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想到李福应该不会谋害自己,
  再者说了,自己和李福同为陛下的心腹,自己被陷害,陛下岂会不过问?
  而且这样的谋害策略也太低级,根本不可能陷害成功,就算太监再争权夺利,也不可能穿将军的甲胄呀。
  马和不明白李福为什么要这样做,便只好任由太监给自己换上衣甲。
  等马和穿戴妥当,李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道:“还缺点什么……对了!”
  说着从供奉的桌案剑架上,双手捧起那把剑,道:“来,把这把剑配上!”
  太监三下五除二就把剑扣在马和的腰间,成为他腰中的配剑。
  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李福这才说道:“这身衣服穿上,才显得精神!”
  此时马和忐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满脸无奈的笑道:“公公,现在能说了吧?您这是何意?”
  “这是陛下让我挑出来,交代给你穿上的,至于原因……那就不是我所能揣测的了……陛下正在武英殿会见各国使臣,马和,你去侍奉吧!”
  马和深吸了一口气,这是陛下的意思!
  他不知道陛下究竟要做什么,但很清楚陛下必有深意!
  不可能平白无故让自己穿上甲胄!
  可正如李福所说的,自己的机会,或许真的来了!
  抱拳行礼,躬身一缉,“多谢公公!”
  李福往侧边走了两步,避开他的礼,笑道:“严重了,谢我干什么,以后忠勇任事,好好报答陛下天恩吧!”
  马和告别了李福,离开太监居所,朝着武英殿而去。
  甲胄在身,马和的腰也挺直了不少。
  眼神不再落寞,反而迸发出几许神采,整個人的气势也提升许多。
  当他来到武英殿殿门外的时候,值守的太监见他这样穿着,不由得大吃一惊!
  “烦请公公通报,奴婢奉命前来武英殿侍奉。”
  马和依然保持着谦逊,伸手去解配剑,要交到殿外的存放处。
  值守太监赶紧说道:“不必了,王公公有过交代,让你来了就直接入内,不必通报,配剑也可携带入殿!”
  值守太监知道马和在陛下心目当中的地位,自己是拍马不及,况且上面又有腰带,自然客气。
  “多谢!”
  马和从旁边的侧门进入大殿,见到陛下正在和各国使臣交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是该过去行礼呢,还是应该站在一旁?
  此时朱允熥也发现了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果然不错!
  一身合适衣裳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就会发生变化!
  (当然了,土鳖除外!)
  朱允熥抬起手指,示意他站到自己身旁的瞿陶和张辅那里,马和便悄悄的移动脚步走了过去,没有产生任何惊动。
  站在另一旁的王忠,羡慕得直流口水!
  这身甲胄穿在身上,谁还知道他是太监?
  妥妥的沙场战将!
  唉,算了,羡慕不来啊……
  自己也没那能耐,好好把皇爷伺候好为要……
  张辅悄悄碰了碰马和,压低了声音道,“这身衣裳也敢穿,不怕掉脑袋呀!还别说,挺精神的……掉脑袋也值得了!”
  瞿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马和,微微颔首示意,马和也也同样回应。
  张辅又说道,“呦,还是纸铠甲,这可金贵啊,哪儿偷来的?要不咱俩换换?”
  他们所占的这个位置,距离陛下好几步,距离那些外国使臣就更远了,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可是礼仪就是礼仪,不能乱了规矩!
  因此瞿陶眉头微皱,低声喝道:“不可殿前失仪!”
  张辅这才悻悻的住口,不敢在说什么。
  他也知道马和的纸浆铠甲肯定不是偷的,哪个太监敢偷了衣甲,还能穿到守备森严的陛下这里?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大内义弘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便借口身体不适退了下去。
  再呆下去,还不一定有什么控诉呢!
  对于他的自知之明,各国使臣失去了指控的目标,情绪也逐渐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