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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动你在席氏的工作。”慕何依然是一派的从容平静,“也不会用什么你所以为的,不光彩的手段。你在向我宣战,我也可以应战。”

“只不过胜局早定,你是徒劳白费功夫。她是我的女人,我若不放手,她就永远都是。”

“邵医生,你弄错了最重要的事——我没说过不要她,也没说过不要我们的婚姻。”

“更准确的说,她是我唯一要的女人。只要是我不让的,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拿走。”

话音落定,慕何缓步离开了停车场。

回到酒店的房间门前,慕何用他走时拿走的门卡径直刷开了房门,随后迈进房中,房里已经熄了灯。

席有幸已经睡下,摆明了今晚不想再跟他多谈或是纠缠什么话题。

慕何走到床边,坐在席有幸躺的那一侧空出的位置上,坐了许久,才侧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在熟睡的人。

此时的席有幸眉眼稍展顺和,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一身的重重防备。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伸出手,轻握住了她的右手,指尖更轻地拂开她自然垂着的每根手指,看着她掌心的瘀伤。

在黑暗的房间里本就视物不清,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完整清晰的伤痕。

那种程度的伤一定是很疼的,可她在他面前,别说服软显弱,就连一声都没多吭给他听。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觉得怎么疼,即便她是痛感缺失,他也依旧替她觉得疼。

今晚和邵斯云的谈话,邵斯云有一点说的对,他让他的老婆在他的地盘上受了伤。

他本是想着要在剧组里为刚刚正式进入这一行的席有幸保驾护航,却没想到戏还没开拍多久,她就受了伤,还是因为俞玥。

因为那个她一向觉得扎眼,总能引起他们夫妻嫌隙,让他们产生争执的女生,更是因为他。

他眼底映着模糊的伤痕,心下百般懊恼,愈发想要弥补她,却顾及着她的高傲,满腔翻涌的情意不知道从何注入她的心。

他习惯性地想要包容,其实就是退让和妥协。

但这一次,他耳边回响起了邵斯云对他的斥骂,他猛然惊觉,竟是再度用了消极的方式对待她。

她不肯迁就,不肯低头,不肯承认所有对他的关心和在乎,他却总是差一步,在试图撬开她那副坚硬外壳的过程中,屡次半途而废,陡然收手。

他是比过去迈出了更多步,却并不够多,也仅仅是和过去相比,多了几步而已。

事实证明,他自以为的足够主动,该得到相对的回应只是他的自以为。

——原来如此。

慕何轻叹一声,目光落回席有幸安睡的面容上,眼里流动出舒然明悟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