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鸢儿看着拒绝邀请的少年,心中有些失落。其实一直以来鸢儿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要求自己与鸾儿二人每隔一段时间便在这个凉亭内弹奏小姐谱的曲子是何意。鸢儿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即便不能把眼前这少年邀请到凉亭一叙,总得知道他的名号不是。鸢儿嫣然一笑:“公子真有急事?这片刻的时间都挪不出?”
易凡揶揄淡淡一笑:“敢问鸢儿姑娘,对面凉亭内真的是你家小姐?”鸢儿看到少年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少年,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易凡满腔柔情地撩了撩云曦耳际的秀发,柔声道:“娘子,天色不早了,咱回去吧。”云曦展颜一笑,自己的心思心上人总能一眼看穿。云曦非常乖巧地任由爱郎牵着自己的手,信步走在这诗情画意的冬日雪地上。
站在一旁的展盈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后悔这么一路跟着。心道:都还没玩够,早知道各玩各的了。展盈撅着小嘴,满脸的不乐意,即便无奈她最终还是选择无奈地跟着走。
易凡一行刚走远,瑶天远看着天上俯冲而下的信鹰,易凡看着瑶氏兄妹轻轻点头移步走开,不多作叨扰。这时天空一声清唳传来,站在瑶天远肩膀上的信鹰警惕地眨着锐利的眼睛,看着俯冲而下的另外一只鹰显得非常不安分。易凡伸出手信鹰很自然的落下站在上面,收了收翅膀,傲气睥睨瑶天远肩上的鹰,双方仿佛互相不服,带着浓浓的敌意。易凡取下信鹰带来的消息,随手抛出一颗药丸,伶俐的信鹰展翅飞射而出显得非常欢快。易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纸条缓缓飘起,掌心内力一吐,纸条顿时化成齑粉。易凡长吐了一口气,本想着忙里偷闲几日,如今看来是又要泡汤了。
“无名公子,家父有命,你我改日再聚。”瑶天远一直对诸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今日的慌乱神色还是初次见到。
易凡淡然一笑,看来这个江湖又要起风浪了,只是这次的风浪不是自己翻起来的,这次引起的风波恐怕牵动整个江湖。“瑶兄珍重、若曦姑娘珍重,山水有相逢,有缘再会。”
瑶若曦不时回过头来,依依不舍之情难以自抑。目送瑶氏兄妹二人匆匆离开,今日一别,江湖再见,那时又将会怎样。
寒阳偏西,即将日落。
易凡支首沉思,自入江湖以来,这是自己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形势。雪山派、圣门这两个跺跺脚天下都要震动的江湖势力,这两股势力倘若结合,近半个江湖就是他们的了。这些,易凡并不担心,心中非常清楚,这个天下势力繁多,能左右天下走向的势力双手都数得过来。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结成三足鼎立之势。形成这样的局面对旁人而言难于登天,自己倘若愿意也就是弹指间的事。若真如此,这便违背了自己的初衷,需要与旁人争话语权,这才是最头疼的事情。
天下大乱,各自为战这是最理想的局面,打破重建,唯我独尊才是想要的结果。一直以来,易凡都不想以王道来实现自己的抱负,一来自己没这么多的闲心和时间,二来这个世界的世俗礼教自己一直视为糟粕,这才是滋生源源不断反抗势力的精神意志。
欲一展胸中抱负,首先夺权,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欲治天下,先得天下。
易凡长叹一口气,人活一世太艰难了,无论是一文不名还是称孤道寡者都难、都苦。易凡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雪山派的势力地形图,圣门与雪山派的联姻根本上行不通。易凡倒是很好奇,倘若以两方联姻成功为前提,会有多少个门派出面阻止。就一个雪山派,若无外力支援,没有抵抗拒绝圣门的实力。雪山派屹立数百年,以天下武林正道自居,圣门为江湖白道不容。圣门求亲不成,是否会恼羞成怒,加剧正邪双方的矛盾?即便这即将发生的事情是注定的,易凡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切不能掌握在手中和主动权的东西都让人感到压抑。易凡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提笔蘸墨挥毫对着外面叫道:“来人,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进来的三人,见易凡不语而是挥毫写大字,不敢过多话语恭敬地听候指示。易凡放下狼毫,一身满满的书卷气息浑然天成。易凡正襟而座,沉声道:“把这些东西准备好,看过后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从脑子里抹去。这是纪律!”
三人当然清楚纪律是什么,领了任务依次有序退下。易凡双眸微凝,心道:这些逆天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出现在这个世上。虽然交给了他们去采办,易凡还是做了一番功夫的,即便泄露出去若非偶然绝对不会过早出现这些逆天的东西。
千山环绕,梯次起伏的山脉,蜿蜒雄伟而又有层次感。冬日的雪山,一眼望去全是皑皑白雪,那依稀裸露出来饱经风霜的岩石是那么的孤独而深沉。千古寂寞,静观沧海变换。
雪山派,瀚海城,凌霄阁内,济济一堂人。
雪山派掌门白翌辰端坐于大堂正中央,横扫了一眼分立两旁的江湖正邪两道。圣门今日上门意欲联姻,而且搞得人尽皆知,这是要把雪山派绑在圣门的战车之上。雪山派传承逾数百年,一直以来都独善其身,倘若答应了圣门的要求联姻。雪山派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是白翌辰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白翌辰沉声道:“诸位远道而来,白某人不胜荣幸。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我雪山派今日一视同仁,各位既然到来,不妨留下来饮一杯水酒。”
白翌辰心中波澜起伏手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今天这件事会如何收场,这是他难以预料的。一时间进退维谷,来了这么多劝阻的人,可又有哪几个门派愿意施以援手。在场的都是当今江湖一流门派的重要人物,各自雄霸一方,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白翌辰将目光投向天山派掌门瑶霄,两派私交不错,寄望他能够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白掌门,自古正邪不两立,雪山派凌霄阁大堂岂容这些歪门邪道驻足!”雪海派掌门申洛海很不屑的说道。
济济一堂人,正道掌门人悉数到此,他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申洛海与黑道中人仇深似海,立誓与之势不两立,今天圣门这些不肯露脸的黑袍怪物,他看到便怨气从心而起。
“圣门邪派,还妄想求娶白掌门的掌上明珠,滑稽之谈。”青海派掌门人海天清开口帮腔道。
圣门少主应承天冷峻的双眸冷眼以对,眉宇间尽是傲狠的神色,冷哼了一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掌门之女及笄长成,一家有女百家求。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如何娶不得。”
海天清轻哼,并没有发出这个字的声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定礼聘,应少主率领一干人等,莫不是来抢人的?”
海天清这番话惹得哄堂大笑,众人都在嘲笑应承天的失礼不通世俗礼节。应承天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道貌岸然,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圣门强大到令人闻之变色,这么多年来,圣门中人霸道惯了,对世俗的礼仪、伦理、道德向来不屑。应承天半转身横扫了各派头头脑脑一眼,沉声道:“今日本是我圣门与雪山派两家的事,尔等参与进来胡搅蛮缠,这算什么。诸位是想与我圣门为敌!”
应承天此话一出凌霄阁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圣门的强大不是在座的任何一派可以抗衡的,即便联手也不见得会是圣门的对手。各派掌门人左右环顾,谁也不发一言。白翌辰脸色铁青,他成名多年又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况且说话的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白翌辰看圣门的阵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逼迫行为,作为主人,这时候也唯有他开口打破这个沉默。正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白翌辰的大儿子白逸飞匆忙来到凌霄阁。
白翌辰看到儿子匆忙的神色,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重了几分,没好气地道:“何事这般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