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谢桉放下充电的手机放下,将安静如鸡的黑球扯出来,似笑非笑。

    “我怎么记得出门的时候,手机电是满格的?”

    黑球自知理亏,不敢反抗,任由谢桉揉搓捏扁,平滑圆润的球面都变成了波浪线的坑坑洼洼。

    [不知道啊,可能漏电比较严重?]

    谢桉看着它黑气四散的心虚样子,手指捏的更用力,笑容却更大了。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

    她不再追问,将黑球塞进小玻璃瓶里,堵上木塞,找了根毛线,把它吊在罗马杆上。

    拇指大的小玻璃瓶,被硬塞进半个拳头大的黑球,更显得里面的黑气漆黑如墨。

    小黑早已从黑球化为黑气,黑气又被狭窄的瓶身压密,格外憋屈。

    更憋屈的是,谢桉将它挂起来后就躺在沙发上接着追剧了。

    恶毒。

    实在恶毒。

    谢桉打开视频软件,发现浏览记录多了好几条,她中午看过的剧也往后播了好几集。

    “……”

    好嘛。

    这下不用问,她都能猜到原因了。

    只不过,她以为没用的小黑球,竟然能侵入电子产品里?

    还真是让她惊喜。

    谢桉嘴唇微勾,瞥了眼窗边的小黑瓶,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有当黑客的潜力。”

    既然已经被她猜到了,小黑也懒得嘴硬了。

    最重要的是,谢桉刚刚点开了个新剧,它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非常心动。

    它要看!

    所以要讨好谢桉!

    [有的有的,我可以入侵各种电子设备,你有需要的话尽管提!]

    语速很快,态度十分狗腿。

    谢桉满意了,笑眯眯地上前将小黑放出来,大度地允许它在一旁陪自己追剧。

    小黑乖乖地窝在她手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扭头跟谢桉吐槽几句狗血剧情。

    谢桉打了个哈欠,神情懒懒,偶尔态度敷衍地回应几句,小黑却依旧乐此不疲。

    小黑越看越上头,谢桉却是越看越困,就这么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将要砸在她脸上的那瞬间,被一只黑色手臂拿起,稳稳放在桌子上。

    小黑将手机音量调得很低,站在桌子上继续看,然而没看几分钟,它就没了兴趣。

    奇怪。

    刚刚跟谢桉一起看的时候,明明很有趣的。

    它扭过头看了眼熟睡的谢桉。

    谢桉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侧躺着蜷缩成一团,呼吸浅浅,眼下却有淡淡的青色。

    小黑飘到她身边,从球体里分出一小缕黑气,摸了摸她眼下的青色。

    这道暗色在她白皙的脸上尤为刺眼。

    一点也不好看。

    看来,它以后得好好催她休息了。

    小黑收回那缕黑气,将薄毛毯盖在谢桉身上,落在她耳边,盯着她的脸看。

    睡着后的谢桉没了平日里的俏丽活泼,周身沉静平和,光是这么看着她,小黑竟也有些困。

    它在谢桉身边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她的脸睡觉。

    奇怪。

    它也需要睡觉吗?

    小黑已经懒得深想了,感受着谢桉的体温和她身上的香气,它已经舒服得要打呼噜了。

    谢桉这一觉睡的很好,她醒来的时候,小黑还在她旁边睡着。

    她倒是没想到黑球还需要睡觉,挺人性化的。

    躺着伸了个懒腰,谢桉才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个薄被,眉毛轻挑。

    诶呦,没白养这只小煤球。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刚放下手机,门铃就响了。

    谢桉慢悠悠地倒了半杯热水,喝了几口,才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见门外是康承,她又懒懒地倚回门边,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清脆的声音沾了些刚睡醒的沙哑:“走吧。”

    谢桉头发被睡得翘起几根呆毛,配着惺忪的睡眼,就像只慵懒的大猫。

    很可爱。

    以往见到她这副样子,康承一定会忍不住揉她的脑袋,可现在…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他终究没有动作。

    谢桉略过她,径直往康家走,康承才回过神,慢慢跟上她。

    这顿晚饭吃的很安静,只有康母偶尔笑着询问谢桉合不合胃口,谢桉每次都很真诚的点点头。

    康母的厨艺一绝,何况她这次还有意按照谢桉的口味做,自然收获了一大堆谢桉的甜言蜜语轰炸。

    谢桉和康母交流的火热,康父和康承却一个比一个沉默。

    康父纯粹是因为被康母面提耳命过。

    他上次提错了话题,惹得众人都心情郁郁,这次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只闷头吃饭,偶尔应和几句谢母。

    康承则是不敢跟谢桉说话,他正争分夺秒地盯着谢桉的侧脸看,用目光仔细描摹她,将她刻在脑子里。

    他太想她了,可他知道谢桉不想见他,于是他就只能在这些零散的时间里注视她。

    不能太露骨,不能太炙热。

    他仔细把握着尺度,压下内心泛滥的情丝与胸口的酸涩,装作听她回答,不经意地扫她一眼。

    谢桉没有注意到他病态的视线,依旧笑盈盈地跟康母闲聊,眉眼弯弯。

    曾经她也会对自己这么笑,现在却连半分目光都不愿意分给他。

    他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曾经的他可以倚仗着谢桉的爱肆意妄为,现在的他却如同悬在空中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浑身碎骨。

    康承心头蔓延出苦涩,这苦涩顺着喉咙,流入嘴里,苦得他没了一点胃口。

    盛好的饭依旧摆在面前,他几乎没动筷子,康母注意到他的异常,嘴角微敛。

    虽然康承说他对不起谢桉,却没说是什么事。

    康母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康承对同组的女孩有了感情,而忽略了谢桉。

    小女孩都是性格敏感的,放谁身上都生气。

    不过那天谢桉将康承打成那样,她也不是没有怨怼。

    是有多大恨,多大仇,才能下手那么狠?

    为了康承,她依旧会对谢桉好,可那种将她视为儿媳妇的亲密感早就消散了。

    如今康承因为谢桉如此偏执,她更是心中不满。

    可谢桉实在讨喜,嘴巴又甜,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她也算是看着谢桉长大的长辈,谢桉对康承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