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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德七年十月二十七,风月楼传信众弟子,雪字门副门主龙云抓捕叛逃学徒望舒,目前已经押回了风月楼主楼待审。

    这次,是万万也瞒不住了,方小俞这才把琉璃拜托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因着望舒已经被抓了,也就是说,琉璃必然凶多吉少。

    “姐姐在风月楼的时间长,可曾听过有类似的事情?”方小俞问晨星。

    “没有,因为风月楼中是有用周身彩头博自由这个先例的,所以从未听说有人叛逃。”晨星摇摇头:“虽然未曾听过叛逃先例,但是我却听说过雪字门门主龙云的故事,约莫十数年前,风月楼月字门有一位弟子接待客人的时候被当地一个权贵瞧中说什么也要收为妾室,那名弟子不从,那权贵竟然使了手段,最后强占了去,那弟子不堪受辱最终自戕而亡,当时龙云还不是副门主,听说此事后足足蹲守了那权贵三个月,最后...”晨星讲到这里顿了一下:“你听过宫刑吗?”

    方小俞点头,她自然听过,“为什么不杀了那权贵?”

    “对于男人来说,这种事情,比杀了他更难受,最后龙云还那权贵的物事挂在城楼上,没多久,那权贵就得了癔症疯了。此事在楼中流传过许多版本,倒是这个版本最正常些,此事估计雪字门调查了许久。”

    “也就是说....”方小俞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晨星已经了然:“不见得,我想应当是有人告发了。”

    “此事你不可出面,因你也被牵扯在其中,想必不日就会有人来问询,一切交给我。”

    三人早已经有了非比寻常的关系,所以此事也并没有瞒着褚函,褚函听过故事原委后很快就串联起了前因后果:“我大概明白事情原委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干系。”

    见二人都向她看过来,褚函这才继续说道:“约莫半月前,刺桐国新君把自己的影卫派出去同一些江湖势力建了一个叫做天星楼的组织,只要给的起钱,谁她们都能帮你杀。”

    “一个杀手组织?刺桐国就这么明目张胆?”方小俞敏锐得察觉到此事不简单。

    果然,褚函点点头:“自然不只是杀手组织这么简单,这个组织宣布,不管是谁,不管你犯了什么罪,只要宣布抛弃一切效忠天星楼,那么天星楼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数日前,扶余国有一位贪墨军饷的大臣便是如此躲过了斩首,直至今日几乎所有国家都宣布与这天星楼势不两立,而刺桐国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

    褚函说到这里又解释说,“七日前,刺桐境内的所有萨满全部宣布效忠天星楼,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位望舒带走的便是一位萨满的夫人吧。”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那位萨满....”

    “风月楼的势力到不了司幽国,可是江湖上的事情却是瞒不了江湖人,江湖中多的是这种能人异士,而且,去年诸国瓜分了刺桐好几座城池,却没有联军一起乘胜追击便是因为诸国只是面和心却不和,如今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刺桐称霸多年底蕴自然是无可比拟,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用了这招。”褚函说到这里不由唏嘘:“若是去年诸国联军乘胜追击的话....唉~机会总是这样转瞬即逝。”

    这话说得奇怪,因为褚函甚少如此谈论国事,瞧着方小俞狐疑的眼神,褚函继续开口:“我只是有些感叹,倒是你,晨星姐姐说你可能要被问询...”

    “应该没多大事吧。”方小俞开口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

    “应该就是问几句话,你记得,多余的话不要讲,问到重点就说不清楚,小心她们用旁的话诈你。”晨星此时也有些担心。

    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褚函方才说起的话题便被很快带过去了,几个人重新开始讨论方小俞被问询如何说才不会被当做同谋,这么一商议时间很快就过去。

    翌日,不出所料,风月楼传了信来,要方小俞结束这边的时候之后尽快返回风月楼主楼接受问询。

    “此事看上去应该早有定夺,找你回去也只是例行询问罢了。”晨星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这才开口说道。

    褚函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是,若是紧急,怕是直接会给我来信,然后许我承诺让你即刻出发。”

    “那这是好事吗?”方小俞问。

    “对你来说是好事。”晨星和褚函对视一眼,随即褚函继续开口道:“对望舒和琉璃来说,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去了要如何讲?”方小俞有些犹豫,“我若是讲不好,怕是.....”

    “我昨日请人去打探过,还没有回信。”

    “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去了先说不清楚,等她们详细问了你在斟酌回复。”褚函如是道。

    “也好,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三个人姑且把这件事情放下,也不让方小俞去打听,只晨星这边做好奇去打听了一次,得到的也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更让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时间很快过去,又是一年方小俞的生辰。

    麟德七年腊月二十七,虽说是生辰,但是不管是坐着的寿星本人亦或是祝贺的人,都心事重重,还是寿星本人先开口寻了个笑话,欢声过后,好歹缓和了一些气氛。“今日本是你生辰.....”褚函有些不好意思,她自都城回来的路上便已经派人去寻了好几件庆贺方小俞生辰的礼物,现如今礼物送出去了,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其实,没有消息也可以算是好消息,不是吗?”晨星适时开口,一筷子先挟了一道素三丝给方小俞,顺手还替褚函盅中添了些酒。

    这话虽说众人都省的道理,但若真的说完全不细想是不可能的,方小俞止住想叹息的动作,举杯:“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说其他。”

    三人碰杯,温酒入肚这才缓和了一些气氛,谁都不想让方小俞过一个不愉悦的生辰,但是却是谁也愉悦不起来,又谁都很想安慰旁人,一顿饭就在这种纠结无比的气氛中结束了。

    麟德七年腊月二十八,风月楼的报信鸟如约而至,信中虽然说的委婉,但是却瞧得出愤怒,当天下午,方小俞和晨星就辞别了褚函,一个回扶余国,一个则往风月楼主楼去了,晨星陪着方小俞走了半程,最终也还是分开了,风月楼的马车吱吱呀呀的走着,目的明确,但是车上的方小俞却不知晓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带着方小俞回风月楼主楼的马车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多月,这才在上元节前堪堪到了有道庄,有道庄离忘忧谷很近,所以有道庄中住的所有人其实都是风月楼的人,马车一进入有道庄,便立刻有一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男人立在庄门前,方小俞下车和男人打了招呼,男人问清楚名姓后开口道:“你怎么走的如此慢?望舒的事情十天前就已经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