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风雨欲来。

    密密麻麻的游魂已经到了季思危跟前,距离他不到两米。

    守在季思危身边的怪物实在太多,游魂们再迫切也不敢再走多一步。

    双指并拢,按在剑刃上,吩咐道:“纳兰兄,游亭亭,躲起来。”

    他们自有默契,两位二话不说,钻进季思危的背包里。

    季思危还能感应到他们,又道:“还不够,你们躲进手机里。”

    鬼少年和游亭亭消失后,游魂们显然兴奋起来,小脚不安分地往前挤。它们的眼神非常露骨,恨不得把“我想吃你”四个字写在脸上。

    游魂熙熙攘攘,成千上万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像上万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响。

    季思危勉强听到几句清晰的话。

    “血……是血……”

    “新鲜的……白白嫩嫩的小鲜肉……”

    “我就咬一口……行行好……给我咬一口……”

    季思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唐僧,谁都想咬一口肉。

    可惜他不是那菩萨心肠的高僧,他是除恶务尽的修罗。

    指腹下压,殷红血液划过温润如玉的刀刃,滴落在地。

    闻到血腥味,游魂们沸腾了。对鲜血的渴望让它们克服对小木偶的恐惧,一窝蜂地冲向季思危。

    无数双惨白的鬼手伸过来,季思危脚尖一点,脚底无端出现一团红雾,托着他浮上半空。

    染了血的铜钱收到了信号,红色丝线迫不及待地爬出孔洞,在空中伸展,穿过游魂的心口,榨干它们最后一丝阴气。

    眼眸飞起妖异的火光,季思危擦拭指尖鲜血:“小鲜肉?现在觉得够不够鲜。”

    第210章复仇

    月尖儿的红色更浓重了,像抹了一层红胭脂,往上晕染,映红了游云。

    月下,死寂的小岛变得动荡,妖异的红芒自岛心出现,以难以言喻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红芒的源头,是一位悬浮于半空中的少年,交缠的红色丝线从他的手腕处钻出,如同茁壮的血管,正疯狂的汲取着周围的阴气。

    因血腥味兴奋的游魂大部队已经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慌不择路的逃跑。

    钻入地底、躲进建筑里、飘上树干……游魂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红色丝线的追踪,不料刚付诸行动,就被扎了个对穿,身体变成一缕黑烟,成了红色丝线的养分。

    “被研讨会会长那个扑街仔摆了一道,他说鬼多力量大,一般人对抗不了我们,只能任我们宰割……”一个撑雨伞的游魂边跑边骂:“一般人是任我们宰割没错,可这家伙是个怪物!我们只有被宰割的份!”

    跟他一起跑路的小个子游魂破口大骂:“我都说了,不要轻信其他区来的鬼,可是你们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他说可以把整座岛盘下来给我们,从事务所手里抢地盘那么难的事,他动动嘴皮子你们居然就信了!”

    “别在这里马后炮了,你不也跟着来了吗?”撑雨伞的游魂不服气,反驳道:“而且他们确实拔掉了一根啄龙锥!”

    路过的游魂:“你们别逼逼了,再不跑命都没了!”

    “跑?老子不跑了!”撑雨伞的游魂飘上半空,大喊一声:“那小子看着道行不深,我们一起攻击他的身体可能有胜算!”雨伞游魂应该在白鹅潭岛的鬼魂里有点地位,他一吆喝,附近的游魂纷纷停下,转身面向季思危。

    数百个游魂同时释放出阴气,黑气弥漫,空中的水汽凝结成小冰霜,整条街道的气温骤然跌到十度以下,附近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被动逃跑的游魂们改成主动攻击,用阴气当武器,再次冲向季思危。

    乌泱泱的一片阴魂龇牙咧嘴地冲过来,看着还挺瘆人。

    大量的阴气涌入体内,季思危遍体生寒,表情却平静如水:“很好,省的我去追。”

    被阴气和陨星的能量滋养了那么久,红色丝线几乎成为了季思危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主动形成一个屏障,圈住他和两个小家伙,把扑面而来的阴气吞了个干干净净。

    “别怂!搞他!”游魂把雨伞一收,挥着伞砸向屏障,伞面黏在红色丝线上,游魂五官皱成一团,用力一拔……红线顺着伞缠上他的手腕,下一刻,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就灰飞烟灭了。

    围观这一幕的游魂们呆若木鸡,吓得身上的阴气都消散了。

    有一个游魂结结巴巴地问了句:“还……还搞他吗?”

    其他游魂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还搞什么搞,逃吧!”

    它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它们决定反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唯一的逃跑时机。

    热身运动做完,红色丝线已经发育成熟,蔓延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几倍,如风卷残云一般,扫空了参与这次围攻的全部游魂。

    阴风打了个转儿,消失无踪,喧嚣的公园恢复寂静,只有枯萎的叶子簌簌的掉落个不停。

    餍足的红色丝线缓慢回拢,季思危的心脏几乎被过剩的阴气冻到停跳,他及时调转体内的异能护住心脉,透支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阴气在体内冲撞,与陨星的能量相融,五脏六腑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季思危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小木偶紧张地围过来,握住他的手指:“主人,你怎么样?”

    八尾猫用爪子拍他:“你别每次都那么拼命,我看着害怕极了。”

    吐出这口血,季思危反而觉得畅快了些许,他用大拇指蹭了蹭唇角,看着指腹的血,摆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次的捕猎超过了身体的负荷,受到的反噬有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