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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维克侯爵再次睁开他的双眼时,太阳早已经攀升到了晴空之上。

    但是,还没有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处境时,他的右肩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是一股锥心般的疼痛,痛苦让他眼前一黑,几乎再次昏死了过去。

    但凭借着惊人的毅力,维克咬紧了牙关,看向了那股剧痛传来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噩梦般的现实:他的右肩处空空荡荡。

    原本连接在那里的,惯于使用武器的右手,已经连同整只手臂一起,都消失不见了。

    而在断口处,被仔细地包裹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看上去,并没有沾染丝毫的血迹,像是被更换了多次。

    右臂的缺失,以及身体上的剧烈疼痛,使得维克快速环视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此处自然不会是里昂城的城堡。这是一间逼仄的房间,墙体由石砖堆砌而成,房间中只有自己所坐着的一张简陋的床,还有一张小桌和一把高背木椅。

    而在木椅上,坐着一位少年,他似乎是睡着了。但即便如此,那位少年的左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挂在腰间的、直剑的剑柄。

    看到那名少年的瞬间,维克脑海中的、昏迷前的记忆重新苏醒了过来,并涌上心头:那是在他的眼睛闭上之前,所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下意识地,他继续着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动作:向前冲击。

    然而,还无法完美控制住的身体重心、以及身体上的剧痛,使得维克在迈出第一步时,一个趔趄,便摔倒在了地上。

    当维克踏出自己的第一步时,那阵并不大的声响,便惊醒了这位少年。

    下意识地,他迅速的踢开了自己所坐着的椅子,并翻滚到了一边。

    紧接着,他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腰间的直剑也出鞘了三分之一,剑身上散发着清冷的寒光。

    维克被少年这短短一瞬间所做出的,一系列的应激性动作,所深深的震撼到了。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环境,才能让眼前的这名少年,即使是在那种无意识的情况下,都能够直觉性地做出这种动作。

    但对方迅速恢复了清醒,并站起身来,将踢开的椅子放回了原位。

    同时,他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温和笑容,对趴在地上的维克,伸出了自己的手:“维克阁下,您深受重伤,怎么可以做出这种鲁莽的举动呢?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大可以出声告诉我。”

    维克铁青着脸,被少年半强迫性的,拉回到了床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手臂就是被你所斩断的吧?”

    “这是自然,”少年回到了椅子上,理所当然的肯定了对方的疑惑,“您是一位中等剑士,想必您对自身的危害性,也是深有体会的吧?为了方便对您的看护,自然是需要我做些手脚。”

    “呵!”维克冷笑了一声,“这就是西里亚在对待贵族俘虏时,所应有的态度吗?”

    “是不是西里亚的待客之道,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是我在对待有威胁的俘虏时,最爱采用的一种方式。”少年摇了摇头,很自然地在自己和西里亚之间进行了区分。

    “不过,”少年顿了顿,“您在对待贵族俘虏时,似乎也没有采用什么良好的态度吧?否则,为何我至今都寻找不到,里昂伯爵的踪迹呢?”

    “你们,是永远都找不到他了。”维克嗤笑了一声。

    少年耸了耸肩,“那么,我便明白应该去哪里寻找他了。感谢您的配合,维克阁下。”

    “你——”维克自然明白,对方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因此,他对少年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