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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闻言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拧着衣角。

    元彤儿道:“锦婳都说了,大早上的,说那些不吉利,快呸呸呸。”

    桃花咬了咬牙,又慢吞吞的拿起了梳子。

    “我来吧。”

    花不弃突然接过了梳子。

    自从他入府以来,每日早晚定省请安,像桃花芦花一般伺候元彤儿。

    元彤儿说过几次要他安心住着就好,他也还是闲不下来。

    最终在碎了几套茶具、毁了几套衣裳和炸两次厨房之后,不再争着干活,只静静的守在元彤儿的跟前,说要递茶送水。

    现在他竟又要给元彤儿梳头,众人便都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桃花则扯了扯那梳子道:“花公子,我来就行。”

    花不弃却捏着梳子不放,似乎想要试试。

    元彤儿叹了口气,道:“那就有劳花公子了。”

    去国子监读书,要梳和其他氏族子弟一般的发髻。

    花不弃简单梳了几下,竟然梳的还挺好。

    元彤儿不禁惊喜道:“没想到,花公子竟然还会这手艺?”

    花不弃浅笑了一下,“从前,给弟弟梳过。”

    说罢,便又黯然了下来。

    元彤儿记起,初见他时,他说要回去救他的弟弟,而那卖他的人却说他弟弟早已断了气。

    元彤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刚巧高兴已经将书箱拿了过来,她便拍了拍花不弃的肩膀,道:“你若是在家闲了,就别折磨厨房的那口锅了。

    我记得,你好像也念过书,若是还有兴趣,就去书房吧。

    或是去街上逛逛,总闷着也不好。”

    她像是临行前交代妻子的丈夫,事无巨细的嘱咐着。都走了一段了,又回过了头道:“出门别忘带着人。”

    花不弃那张脸,美的雌雄莫辨,若是独自走在大街上,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她说罢看了看天色,再不去,怕是要被夫子罚了,连忙招呼着高兴就要离去。刚走半步,便听身后的花不弃叫住了她。

    “殿下。

    ……早去早回。”

    元彤儿回过了头。

    白衣素袍的美人儿纤若无骨站在堂口,不知哪里吹来的细风浅浅吹着他的长袍,衣带翩跹,恍若误入尘间的仙子。

    仙子此刻垂着头,额间细碎的发遮掩住了的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绪,只恍惚露出的耳尖微微漾着红。

    元彤儿从前是极看不上忸怩的男子的,总觉得,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模样。

    哪怕不能英姿飒爽、披甲上马,至少也不要太文弱。

    但如今看着温润如水的花不弃,她却不觉得了。

    花有百样红,女子亦有千娇百媚状,那男子又有何不可?

    她朝着花不弃点了点头,道:“好。”

    初春的天,风都变的暖了不少。

    元彤儿上了马车后,高兴这才向她禀报。

    “殿下,锦婳姑姑查过了。”

    “那个花不弃花公子,本是南浔富商的少爷。

    前些日子不是有个买卖官职的大案子、查了不少的人吗?他爹就牵扯其中。

    后来他家被抄了,人也都被发卖了。

    他口中的那个弟弟,前不久,也被买家给苛待死了。”

    元彤儿静静听着,原来不过又是一个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