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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美直直看着咏雪的双目,两人目光胶着片刻,她忽又觉感咏雪绝非仅仅误会自己与之争锋,而是别有敲打试探,汤咏雪神色平静,目光却复杂,泄出心底深处的小九九。

    和美笑了笑说:“雪姑娘,还是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你是兰台令之女,我最初只是个家生奴才的女儿。即便姑娘是庶出,可也是锦衣玉食,暖玉晶墙里娇养的花儿,我不过是溪边丛生的杂草,单这一件,你我不知差了多远去嘞,姑娘又何须自寻烦恼呢?”

    汤咏雪双明眸子平静看着和美,悠悠然道。

    “和姑娘,你美貌多才,又何必如此自贬?”

    咏雪神色淡然,却隐有咄咄逼人之势,那种能生撕的压迫。

    和美定定站着,可手都颤抖了,垂了眼帘,意有所指的说

    “雪姑娘,丫鬟们还都在呢,你素来是个纯真无邪,可爱俏皮的好姑娘,夫人格外喜欢你。”

    汤咏雪一怔,随即就醒过神来,这是在警告她收敛些。

    展眼一看,只见却有几个丫鬟在不远处收拾残席,宁归思正站在亭子里,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她的气势不知怎的弱了下去,亦往后退了半步,吞吞吐吐。

    “我与姨母也确实投缘。”

    忽听迟暮了一声道。

    “还在哪儿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我等伺候呢么?”

    和雪一激灵,扭头看见迟暮正站在曲径尽头,便汤咏雪解释。

    “大少爷唤我,就此告辞了。”

    话尽便转身离去。

    汤咏雪转开头,只见和美提了淡粉裙脚,小跑迟暮跟前,迟暮拔腿就走,走几步又停下来不知问了些什么,和美从袖里摸出个东西,迟暮很顺手拿过来,展开璎珞五彩绳便套在她的脖子上,汤咏雪凝神望去。只见那东西正是方才的玉兰坠子。迟暮又说了几句,和美垂着头听着,迟暮转身走几步回头看看,似是嫌和美走得慢。一把拉了她的手腕,大步的去了。

    微风又起,只是这一遭吹在脸上,只让汤咏雪吹着燥恼,芸晴走过来,垫着脚尖看了看,见那两个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了,便轻声细语的安抚自家小姐。

    “小姐,咱们回去?”

    汤咏雪长长叹一口气气,才觉得力气早就用完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心里涌出来,难过得鼻头发酸,便悄悄用袖子掩面,将眼角的泪拭了,同芸晴一并离去。

    怡然院内,汤母住的正房门窗紧闭。屋中只剩汤母、汤咏雪和汤咏华三人。汤母咳嗽愈发强烈,汤咏华忙在一旁伺候顺气,汤咏雪正跪在地上,低低垂着头。

    。

    汤母咳嗽一上回,面上早已涕泪横流,就连气都不顺了,汤咏华用帕子替她擦脸,汤母一把推开。颤着手指着地上不争气的孙女儿。

    “你个给家门抹黑的混账东西,谁许你去找他,谁又许你去找他的未婚妻。”

    汤咏雪脸色麻木,张开嘴就说一句孙女知错了,就像一个木头似得跪着。

    汤母眼泪刷刷的落下来,喘着大气,极为生气。

    “找他也罢哦了,谁没有过年少懵懂的时候,个性张扬一些也没什么,只是那女的是什么东西!青楼窑姐儿生的贱丫头,任凭颜色再美也不过是个贱人。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竟上赶着去找她,她给你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