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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江年愣了须臾,眸色一沉,阖上双眼,沾有酸梅汁的手,立时捧紧宋卿月的脸,向她热烈回应。

    自他上回去定州,与宋卿月欢愉数日后,已有两年之久。

    这两年来他浴血征战,马不停蹄,纵使身心皆有需索和渴望,也不过独自于夜里回味一场。

    惊心动魄的厮杀声,声声犹响耳畔;漫天箭矢与人仰马翻的情景,也历历犹在眼前。

    他耳中的山呼海啸、眼前的乱影纷呈,皆于宋卿月热烈的亲吻中渐消渐散,唯余唇上,她滚烫而柔软的触感。

    宋卿月只是想亲他一口,解他心头的忧怨。

    哪晓被他双手死死捧着脸,吊着脖子,令她险些喘不过气。

    她大力推了即墨江年数次,方才将他惊醒。

    他恋恋不舍地移开唇瓣,双手揽上她悬空的肩膀与她抵额,喘息着喑哑道:“卿月……为夫好想你!”

    被她这意外之吻点燃,他一双朗朗星目里暗涌汹涌,眸色深深地、近近地看着她。

    宋卿月尚在病中,纵他身体里烈焰熊熊燃烧,也断不敢将她染指,令她病情加重。

    宋卿月眸光于他脸上流动,疲惫道:“泰和说,你为那莲青奴暗器所伤,可有此事?可有伤及过性命?”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放平,粗粝的拇指抚上她软嫩的唇瓣,看着她脉脉哑声:“纵然伤了,我还没娶到你,哪里舍得去死?”

    他的指腹沾有酸梅汁,抚于她唇上,令她唇上酸酸的,听入耳中的话也酸酸的。

    她涩然一叹:“正面回答我。”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波一闪,冲她一扬下颌一递秋波:“没有的事,那是我命崔康月骗你的。”

    崔康月并未骗宋卿月……

    那日,那莲青奴与他近在咫近,乍然射出漫天毒针,他虽及时躲避,虽身有甲胄,却依旧有数根毒针自他锁骨下射入。

    也不知那毒针上淬的是何毒,令他上半身乌黑数月,体内更若针扎火烫,刀劈斧凿般痛苦,日夜难安。

    军医取针后,为他拔毒数月,他硬生生挺到率领大军出了南阗,余毒方清。

    而那莲青奴,他本想留她一命,无奈她自寻死路,死于冲来护驾的千牛卫们的剑下。

    宋卿月伸手抚上他的脸,疼惜道:“南阗为高山雪国,你吹了不少风吧,看你这脸……”

    即墨江年脸上的肤肌黑中透红,粗糙而干裂,看着很是苍桑。

    他狭促俯首,将自己的大脸往她嫩滑的脸上摩挲:“嫌弃为夫不够白净细嫩?那就将你脸上的香粉过一些给我。”

    宋卿月的脸被他磨得生疼,推开他嗔道:“我是来给你奔丧的,都准备以死相伴了,哪还有心思涂脂抹粉?”

    “往后我再不同你吵架了,也再不做蠢事吓你了!“他擒了她的手往唇边轻轻一吻,眸色一痛,“……因为你比我还蠢!”

    宋卿月杏眸一瞪,恼怒睨他。

    他一笑,撑起身子,抚了抚她毛蓬蓬的发鬓,“饿了吧,为夫给你拿吃的去。”

    看着他高大的后背,宋卿月脑中灵光一闪,语气里带了一丝娇嗔:“我要吃酸汤扁食,要当初你要饭的那家的。”

    这里是郦阳城,五年过去,不知当初即墨江年,行乞上门的那家食肆可还在?

    即墨江年转身,久久看她……

    她撑起身子,挑衅地问:“怎么,你身上又没钱?又得低声下气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