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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子璇一会儿吵着要吃酱黄瓜、凉拌皮蛋,一会儿又要吃火锅,谷玉农就说又冷又热的吃了对肚子不好,子璇就觉得这人怎么只关心她的肚子不关心她的人了,于是别扭了,两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好不快乐,那边梅若鸿失魂落魄的回了水云间。原来刚刚他以为是杜芊芊派了医生来给翠屏看病,以为杜芊芊不生他的气了,愿意理睬他了,刚刚高高兴兴的跑去杜家见杜芊芊,结果却连大门都没进去。

    回来看到翠屏好好的,听说吃了药,医生看过了能好,他就觉得自己松了口气,放下了好大一个重担似地,毕竟要给翠屏看病也是好大一笔费用。

    接下来的几天,梅若鸿天天去杜家的大门边苦苦的等等,大叫着芊芊的名字没有结果,回到水云间后见到那母女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越想越觉得是这两人来了才赶走了他的芊芊,于是,梅若鸿渐渐的大喊大叫的乱发脾气。每次都把翠屏母女吓得抱在一起痛哭,事后,梅若鸿又十分懊恼的对她们道歉,不管是真是假,翠屏和画儿也都都说不怪他。

    几天下来,还是看门的大爷看不下去,觉得怎么说梅若鸿也是他们杜家的姑爷,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翻身做主子了呢,于是偷偷的告诉梅若鸿,那天杜芊芊哭得像个泪人似地跑回来,虽然挨了杜老爷的骂,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杜老爷原谅了她,又得知了梅若鸿另有妻女的事,杜老爷气愤之下带着全家都去了上海。

    这下子梅若鸿是真的找不到人了,回到家里又看着翠屏母女,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责任那个词的含义,现在只有靠他养家了。于是西湖边上多了个画摊,一张画像三角钱。

    可惜的是,画摊乏人问津,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几角钱,有时候听到路人的闲言碎语,嘲讽地说杜家的女婿也出来摆摊,梅若鸿就会失控的大叫着赶走那些无聊人士;有时候还要被警察赶,说是风景名胜区,不准任意摆摊,会破坏景观,梅若鸿当然不愿意搬走,于是冲突产生,画摊也砸了,梅若鸿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好在翠屏看病那个医生一向没有向他们要医药费,梅若鸿是选择性的遗忘医药费的这回事儿,翠屏却记在心里,细细向医生打听,知道了恩人是谁,想着以后有机会做牛做马来好好报答。

    梅若鸿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莫测,一天比一天暴躁,有时候他甚至会在家里砸东西来发泄脾气,翠屏不敢怒也不敢怨,在她从小所受的思想教育里,始终是以夫为天的,本来她也是抱着找到梅若鸿,把画儿托付给他,就可以安心的走了,谁知现在医生说她的病有了治好的希望,她又能活了。

    画儿很不甘,虽然她们找到了爹,有了白米饭和鸡蛋吃,但是没过多久,这个爹老是怪怪的,一生气就乱怪别人,乱吼乱叫,还老是说是逼走了那个芊芊阿姨,有时候甚至还想打她们,她生气的想,他一定不是她爹!

    生活没了着落,梅若鸿的生活失去了希望,他整天浑浑噩噩,没有目的的东游西荡,一天他又来到杜家的门外,还是那个看门的老大爷,但是对他的态度大不相同了,那蔑视的眼神,讽刺的语言,最最打击他的是他说的一个消息,这是自从芊芊离开后三个月以来他得到的唯一一个关于芊芊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对于梅若鸿来说不低于晴天霹雳——杜世全在上海为杜芊芊定了一门亲事,不久后,芊芊就要嫁人了。

    天上下着大雨,芊芊要嫁人了,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的梅若鸿在回水云间的路上摔倒了,磕在石头上,伤了尾椎骨,他瘫痪了。

    瘫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梅若鸿不言不语,两眼呆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在这种时候,他选择了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要醒来,从西医的角度来说,这叫做打击太大,“精神崩溃”,一种类似“自闭”的症状,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也就是他疯了。

    翠屏为了瘫在床上的丈夫,为了十岁的女儿,她出去找活儿干,没有人要她,最后只能整天整天的给别人洗衣服,幸好画儿也懂事了,知道照顾人,她们的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的下去。画儿看看正在做饭的娘,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爹,她想,这样也好,娘不用因为爹生气而伤心了,爹也不会大吼大叫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