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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高三寒假

    放假第二天,凌睿破天荒地六点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后他换上昨天晚上挑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衣服,又对着镜子摆弄了好久的发型。

    他皱眉盯着镜子里略微有些陌生的自己,烦躁地揉了一把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要出门约会般这么费心思地收拾自己。

    不就是白正明昨天突然问自己今天要不要和他出来吗?

    那个无趣呆板的小学习机还没说去哪里玩,说不准只是去爬个无聊透顶的山呢,有什么好激动的?

    眉头只是皱了片刻便很快舒展开来,凌睿的唇角微微翘起。

    也罢,反正自己这么无聊,和小学习机出去散散心打发时间也没什么不好的。

    给自己的反常行为找到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后,凌睿只随意地带上了手机,便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出门了。

    地铁里,凌睿倚着墙,望着不断出站的乘客,和白正明通着电话。

    “喂,白小明,我到A出口了,你在哪里?”

    严律偶尔会在学校里叫白正明作小明,虽然严律这样叫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要毒舌的前兆,但凌睿听了后心里头总是莫名地有几分来源不明的不爽和吃味。

    他总觉得比起严律,自己错过了白正明的前十几年。

    所以他后来便改口叫白正明为白小明,白正明也没有表示反对和抗拒,任由他这样叫着。

    “我刚下地铁,我看到你了!你……”

    白正明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抱着厚厚一摞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背着鼓囊囊的沉重书包,从出站闸机处快步走了出来。

    他盯着凌睿空荡荡的双手,张张口想说些什么,想了许久却还是闭上了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看到白正明这副全副武装的架势,凌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脸色发黑地掐断电话,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不爽你你最好一秒内消失在我面前’的干架气场。

    下一刻却矛盾地走上去,板着脸接过白正明手里厚重的那一摞书。

    白正明讶异地问道,“凌睿,你怎么知道这些书是买给你的?”

    听到白正明特意给自己买书,凌睿脸色稍有缓和,但他依旧凶巴巴地说道。

    “谁要你给我买辅导书了,你平常就没有多少零花钱,这书也不便宜,你不会叫我一起去书店买吗!”

    白正明并没有被凌睿这副凶神恶煞的虚假模样吓到,他认真地解释道。

    “那天书店做活动,满200可以打八折,我就想着给你买一套凑单。”

    凌睿收到礼物的感动立时所剩无几:“……”

    白小明还是一如既往地实诚。

    “白小明,你不是说出来玩吗?”

    凌睿一边听白正明念叨着这些辅导书该怎么刷,一边踏上地铁出口的电动扶梯。

    随着扶梯的上升,一座高大的辉煌建筑缓缓出现在两人面前。

    市中心图书馆。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但凌睿的眉头还是狠狠一跳。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白正明,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在图书馆学习?”

    在市中心图书馆里学习一整天,从早上九点一直呆到闭馆的晚上九点。

    …是比在火辣太阳下爬山还要无聊透顶的活动。

    白正明认真地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镜。

    “凌睿,放假两天了,你开始写作业了吗?”

    “放假第二天就开始写作业,白小明,你脑子里有没有一个词叫做休息或者放松?”

    “所以我今天带的是英语和语文作业,这两科偏向于文科,不需要耗费太多的脑力。”

    “……”

    “你和严律以前也会来图书馆写作业吗?”

    “不会。”

    凌睿的语气有点酸,他插着兜,别扭地哼了一声。

    “你和他不是发小吗?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不一起学习?”

    “他学习时最不喜欢有别人在他身旁干扰他,所以他一般都是自己学习。”

    然后,他又涨红了脸,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再说了,我和他关系好又不是他和顾煜的那种好法,我…反正我即便和他在一起学习也只聊聊学习上的难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凌睿莫名其妙的一句发问,他会急切地解释那么多,话语间都没了逻辑。

    听完白正明这番着急的解释,凌睿面色由阴转晴,他假装不在意地提起来道。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严律和顾煜在一起。”

    白正明一怔,“怎么会?”

    凌睿又想起来高一上学期时,眼前的纪律部长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纪律分扣到负分的事情。

    “白部长,校规里不是不允许同学们关系过密吗?”

    熟读校规的白正明纠正道,“是不允许男女关系过密,没有写男男关系过密。”

    被噎回去的凌睿又开始暴躁起来,“…反正校规的意思是禁止谈恋爱就对了!”

    白正明叹了口气,“作为纪律部长,我警告过严律了啊,我说谈恋爱会影响成绩,然后严律说……”

    “严律怎么说?”

    “严律说等他哪天跌出第一名再说影响成绩的事情。”

    “……”

    “顾煜成绩又是稳步上升,我也就是随便警告一下,当然不会真的告诉老师。”

    凌睿七拐八拐,终于一咬牙,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