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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姑娘侧过脸,柔媚的眼只剩条缝,原来是今天校场那个外门师妹。

    “师兄的喜好,我还没有把握。”衡南再次开火烧水,撒进一把绿豆,“在我有把握之前,再喝一碗。”

    “呕……”地上的师妹抱着鼓起的肚子痛苦地翻腾起来。

    她已喝了碗。原来桌上那一排碗,都是给她备的。

    “别吐。”衡南扬起下巴,警告地看着她,眼里一丝畏惧抑或同情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的一片黑,“敢吐我让你喝进去。”

    这小姑娘……

    盛君殊看得青筋绷起,攥着窗棂,差点没忍住破门而入。

    那是外门师妹啊。

    话说回来,就算是个陌生人,就能这么对待了?

    眼看衡南又舀了一碗,关火,品尝,皱眉,地上的女孩面孔绝望,瑟瑟发抖,盛君殊沉着脸,拿脚尖猛地一顶门,“嘎吱”一声,衡南警惕,陡然向这边看过来。

    “……你且先回去。”她放下碗,眉眼压沉,脚尖抵住师妹肩膀,“对外怎么说,心里有数吧?”

    “我不会说,不会说的……”师妹已经掩面痛哭,若不是肚子太大,就差给她磕头作揖,“是我,是我错了……”

    “滚。”

    门“吱呀”一声推开,盛君殊立刻贴墙隐蔽,外门师妹捂着嘴边哭边呕地冲出来,背影消失在绿树丛荫里。

    她前脚刚走,盛君殊后脚就勾开门走进去,反手把门一关,带着浑身寒气,直接大步走到厨房:“衡南!”

    衡南原本正在灶边看火,让他一喝,抖了一下,呆若木鸡,面孔陡然褪尽血色。

    手上瓷碗“哗啦”一声摔了粉碎,她看着他,一双手手都在无法控制地抖着,不对,是浑身都在发抖,抖得没拿住碗:“师兄……”

    盛君殊原本处于盛怒,见她吓成这样,火都忘记发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她:“……怎么了?”

    她却向后一躲,碰斜了灶上那口大锅,沸水倾倒下来,盛君殊脑子里轰地一下,本能地一把她抱起来后撤了几步,水还是泼了好些在她腰上腿上,衡南一声都没吭,只管抖着。

    盛君殊脑子一片空白,直接把她抱出去,扔到床上,见衡南要起身,指着她的额头警告:“别动。”

    衡南不动了,看着他的眼神却很绝望。

    盛君殊在屋子里翻了几下,这房间完全不熟悉,想起来问她:“烫伤膏在哪里?”

    问完,他骂了自己一句,她那个样子,能回答才怪了。

    “你在这等一会儿。”他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回去狠狠将刀一插,贴着她腰线刺进塌里,衡南的眼珠子都没转一下,直挺挺地躺在塌上,只惶恐地盯着他看,盛君殊又戳着她脑门喝,“别跑,听见没有?”

    盛君殊飞快地从自己房间拿回了药膏,回来一看,衡南果真还乖乖保持着他走的时候的姿势,旁边一把大刀,连反撑着床榻的胳膊都没换一下。

    盛君殊撩摆蹲下来,三两下把她宋裤卷起来卷过膝盖,厚得卷不上去了,他心想,何必呢?把她按在塌上,拽着裤腿直接往下一捋,把宋裤脱了。

    衡南这才有些松动,少女宽松的亵裤盖着腿根,一双纤细白皙的腿交叠着暴露在人前,瑟缩了一下,似乎很窘迫地,不知道该藏在哪里。

    盛君殊顿了顿,心软了。他伸手拉过被子,轻轻地把她没烫到的右腿还有左腿根盖住,以示自己别无二心,也让她不要多心。

    过了一会儿,衡南定住了神,自己伸手按紧了被子,手心里全是汗:“师兄,我自己来吧。”

    盛君殊默然无语地给她涂烫伤膏,一手握住她的脚踝,清凉的药膏,借由少年的指头,小心地敷盖在她小腿上。

    衡南不吭声了,只是屏住呼吸,巴巴地看着他。

    几处烫出水泡的,盖上药膏。还有红了没起泡的,手上剩点药膏,顺手抹在上面,揉了两下,衡南的脚背立刻紧张地绷紧,他猛然想起这是在幻境里,还是师兄妹关系,赶紧松开。

    腰上还有一些,盛君殊撩起衣服看了两眼,抬起头,恰好对上衡南的眼睛,她惊了一下,避过眼去。

    他把药膏往她怀里一丢,淡道:“能够着的地方就自己来吧。”

    她腰上很敏感,碰不得,再摸就不得了了。

    “谢谢师兄。”那双眼里的光缓缓地熄了,她也从那个瑟瑟发抖的状态抽回神来,眼睛里的神回来了,似乎还想说什么——也许是想好了诡辩的理由,盛君殊已经抛下她去了厨房,把洒掉的水、歪掉的锅、掉落满地的碎瓷片全都处理掉了。

    待他出来,衡南坐在踏上,趿上鞋子,又换上那副令他厌恶的善解人意的镇静的脸,站起来送他。

    盛君殊绕过她,只是把床榻上的刀一把抽出来,吹吹刃,冷冷抛下一句话:“改天赔你一个新床。”

    衡南看了他一眼,知趣地住步了,柔顺地垂头:“师兄再见。”

    盛君殊闭上门,关于处事,关于待人,盛君殊今天不想教育她,也暂时不想跟她计较了。

    他站在门口,刚回忆一下自己的行为,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师兄……”

    他忙沿着窗户上那符纸往里看去。

    奇怪,衡南休息了,将床帐都放下来了。还叫他做什么?

    可随即又是一声,齿间咬了什么东西似的,声音很含糊,又冰凉。

    随即他明白过来,那不是在叫他回来。

    账幔顺展地垂下来,恰是个白色的投影屏,衣衫撩起来,细细一截腰肢,五指一闪,掌心压着在上面涂烫伤膏,臂弯屈起,形成一个三角。不过涂的姿势很奇怪。

    半晌,睡伏下去,一只纤细修长的腿抬起来,在投屏上一闪,胳膊拽着被子的影子……然后腿又落下,声音渐起,是喊师兄,她从来没在床笫之间喊过师兄——声音很小,浓烈,又凉,蜜糖拉丝一样拉长了,淹没在轻轻的的喘息里。

    荒唐。

    荒唐……

    她才几岁?怎么,怎么能——

    盛君殊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竟给她叫得起了反应,脸红到脖子根,尴尬地掉头就走。